杜云寻去了两处库房都没找到人,最後是在回常苑的路上看到范安阳带着几个仆妇缓缓走来。
他便站定不动,等她们走近前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他娘管舖子的那些陪房们,跟杜云寻见过礼之後,范安阳便让人招呼她们去客院歇下,“有事,咱们明儿再说。”
陪房们笑着告退,随顾嬷嬷去客院。
杜云寻便伸手来拉范安阳的手,见她小手有些冰凉,忙用自己的手搓着她的,“丫鬟们怎麽侍候的,怎麽没带着手炉就出来?”
砚香连忙把手里捧着的手炉递上来,她们是都备妥的,二少奶奶不用,她们也没辄啊!
“不关她们的事。”范安阳笑嘻嘻的把手炉接过来。
“她们来做什麽?”杜云寻问那几个陪房的来意。
范安阳整理了下思绪才道:“一是听闻掌管婆婆嫁妆库房的陪房,全给撵去庄子上,来打听是怎麽一回事。”
都是许氏的陪房,她们在外打理舖子,那几个在府里管着许氏的嫁妆库房,日子可比她们好过不知几倍,突然听说,全被打发去庄子上了,二少爷还说她们是背主之人。
她们不知管库房的这些人与杜夫人勾结,以为是二少爷听了什麽谗言,才会发作起生母的陪房们。
“二来嘛!就是想来走动下关系,看看府里有没有缺,她们想给家里人找差事做。”
杜云寻点点头,“若府里有什麽空缺。你和顾嬷嬷商量着办就是。”
“知道了!”
“如果她们与被赶去庄子上的那几家,有什麽牵丝绊缕的,宁可从外头进人,也别让她们进府,没的丢我娘的脸。”
范安阳郑重应诺。
只是,都是许氏的陪房,怎麽可能完全没有关系,负责针线舖子的王掌柜与那天想赖在府里不走的姑娘是儿女亲家,那姑娘的姐姐是王掌柜的孙媳妇。
知道娘家人被赶去庄子上,那孙媳妇怎麽不急。以为是她妹子想进府当姨娘的事。让二少奶奶知道了,妒心一起,就发狠的把人逐出府去。
王掌柜家的听了孙媳妇的哭诉,便找了其他陪房来见范安阳。范安阳让顾嬷嬷跟她们把事情一说。大伙儿心里都明白了。但心思也动起来了,大少爷夫妻在任上,府里是二少奶奶当家做主。看守库房的这几家陪房都被打发去庄子上,府里肯定要缺人的。
若是能给自家孩子们寻个差事,岂不比在舖子里当差要强?夫人去世之後,府里若有缺,管着库房那几个也不会跟她们说,有什麽好的,都是自家先顶了去,根本轮不到她们这些人。
跟着顾嬷嬷往客院去的几个陪房,心里都在盘算着,进了客院就迫不及待的和顾嬷嬷套近乎,就盼着从她口中得个准信,日後府里若有缺人,可一定要通知她们一声。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顾嬷嬷便应了下来,反正用不用她们家里人,又不是她说了算。
用过饭後不久,二门上来了个小丫鬟,“这是方才送到门上的。”杜云寻接过一看,“师父让我们明儿去他那儿。”
老先生又有什麽事了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杜云寻照常去太学,范安岳见到他就问:“昨儿师父可送了信给你和阿昭。”
“送了,叫我们今儿过去见他。”
“他老人家又有什麽事情了啊?”范安岳很是烦恼,拍卖会一事令他在太学大出风头,走到那儿,都有巴上来,别高兴得太早,人家是想由此跟严池套近乎,范安岳不是任人踩着当垫脚石的,你们要巴上来,我就要任你们踩吗?滚球!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好不容易随着冬日降临,拍卖会带来的後遗症也渐消,所以乍闻他师父又要找他们去,他就神经紧张起来。
杜云寻拍拍他的肩头,“去了就知道,现在着急也没用。”
这话说的,有道理的是有道理,但完全是废话嘛!呿!被小舅子赏白眼的杜云寻毫不着恼,等下了课就拖着小舅子回家接老婆,一道儿去拜见师父大人去。
一到严府,总管就笑嘻嘻的迎上门来,“您几位可到了,老爷一早就叨念着呢!”
“有喜事?”
“欸,尤大画师回京了,还有南靖伯府的世子和二少爷。莫世子还带了未婚妻回来呢!”
“未婚妻?”
“是,说起来还和您有亲戚关系呢!”总管对杜云寻道。
杜云寻的亲戚?谁啊?
三人满头雾水的跟在总管身後进了严池的画室,画室的院子里,严池和尤大画师正在赏画,南靖伯世子莫宇浩坐在一旁相陪,莫宇瀚则是坐在廊下喝酒,大家都是旧相识,互相见过礼後,尤大画师便让人把礼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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