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数日,广陵府接到丁府赏荷宴帖子的人家,纷纷盛装准备出席。
外头热热闹闹,范安阳客居的小院里,却飘出了药香,王进菀病了,可是丁家的宴会却不可能因她取消,范安阳坐在床边盯着她吃药,王进菀看她严肃的小脸,忍不住笑了。
“行啦!你快出去吧!算算时辰,客人该陆续到了。”
“不急。”范安阳把她手里喝完的药碗拿走,换上盛了白水的青玉杯,王进菀咂巴着嘴,觉得方才那苦涩的药味似黏在喉间久久不去,“快些喝了,会感觉好些。”
范安阳甜甜的笑容,令王进菀背脊一凉,乍觉得小表妹那笑,阴阴的呢?
墨香过来道;“时候不早了,姑娘该去外头迎一迎客人。”
王进菀点头催促着,范安阳梳着可爱的包包头,上头簪着苏家送的花簪,看来娇俏又可爱,耳上是墨香她们自己用绢布做的楔耳环,花瓣边缘饰以金丝银线,垂坠的米粒小珠随着行动摇曳生姿,搭着一身粉红薄绸齐胸襦裙,绣着鲜绿荷叶与粉色荷花花苞,嫩绿披帛饰在肩头,让范安阳看起来就像是连连荷叶间的猩花精。
艳羡的看着范安阳,王进菀勉力扯出一笑,催促她快走,看着小表妹在丫鬟仆妇簇拥下离去,王进菀才重重的叹气,问身边的奶娘:“二妹真不是,不是祖父……”
“您胡思乱想什么?二姑娘是在庄子上,被那苗大家的失手害死的,可不关老太爷的事。”奶娘忙安抚,虽然心里也有些疑惑,可对着小主人,她不敢露半点痕迹。
日头渐升,客人渐齐,二夫人带着女孩们招呼着客人,她是知府夫人,巴结者众。不少女眷带着自家女儿、孙女前来,二夫人让女孩们招呼这些姑娘们去后园敞厅,丁筱真把范安阳带在身边,丁筱妍则与丁筱楼凑一块,各自招呼客人,本来是打算丁筱妍与王进菀和丁筱楼一道儿的,奈何王进菀病了不克出席,只好让她们姐妹两个凑一块,二夫人怕小女儿与丁筱楼不合,还将自己身边得力的丫鬟派过来侍候。
不过幸好。她们两虽互不搭话。却也没生事。小姑娘们坐不住,丁筱妍领着她们往园里逛去。
至于范安阳这厢,来做客的小姑娘们,行前长辈们都交代过。她们除了是帮长辈来相看丁家姐妹,还希冀着自己能被丁老夫人或二夫人相中,成为丁家的媳妇。
因此再怎么好奇也不会对范安阳明言直问,而且大家年纪都比小不点范安阳大,你好意思逼问个小妹妹?在知府夫人宴客的场子上,把范太傅的孙女儿弄哭?除非不想嫁,以后打算当姑子去,不然谁敢贸然行事。
丁筱妍与丁筱楼同为自家最小的女儿,虽娇气。却比丁筱楼懂事,早前虽看范安阳不顺眼,后来丁筱楼惹事,被老夫人处置,让一直看丁筱楼不顺眼的丁筱妍对范安阳另眼相看。
相处近年。丁筱妍越发觉得这位小姑姑的女儿,傻归傻,却比丁筱楼好相处,一来二去的相处融洽,加上祖母、娘亲交代,要留心是否有人找范安阳麻烦。
因此今日丁筱妍一路眼观四方耳听八面,都无人说起范安阳,反是对净莲仙子花落齐家及云渡飞一家在广陵落脚一事,讨论不休。
齐家今日也有来人,相熟的小姐妹们自不会在她们面前提,但有人偏生不长眼,就在她们跟前提这事。
“齐十娘,听说你二哥被你爹打了啊?”一眉间有痣的小姑娘艳丽的小脸带着满是恶意的笑容,问着身着桃红纱衣的齐十姑娘。
一旁的姑娘全看了过来,范安阳等人不知开口的小姑娘是谁,丁筱真低声询问着,方琤在旁忙答:“是魏氏千金,魏家专营茶行,与齐家是死对头。”
懂了!这两家是生意上的对头,连带着女眷们也互看对方不顺眼。方家也是商户,方家在广陵城里人面皆广,因此二夫人把侄女安排在女儿身边,方家姐妹帮衬着丁氏姐妹之余,也能为她们自己多喧会。
方夫人是很乐见女儿与表姐妹亲近,可不乐意庶女露脸,二夫人只能亲自上门,与嫂子一番密谈,才说服方夫人允庶女出席。
“魏锦娘,你管得真宽啊!”齐十姑娘冷笑,魏姑娘身边的小姑娘拈着帕子掩嘴,“再宽也没有齐二公子管得宽啊!”
“可不是,知府大人的席面上,要他出头救美?当其他们是傻的啊!”魏姑娘话声方落,席间就有人悄悄的望向范安阳,也有人打量着丁家姐妹的神色,丁筱楼脸色微变,丁筱妍脸微沉,丁筱真虽还是笑模样,可眼里却闪着寒光,独那个范姑娘,眉眼弯弯笑得没心没肺,似没听懂那话里意思,兀自与丫鬟说话。
方琤就站在她身边,发现她真没把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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