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院。
“你的本事大,这些不中用的丫鬟们,我就带回去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要糟蹋自个儿,我可舍不得她们被你折腾,你父亲说了,你屡教不听再这么纵容下去,是害你,这几位嬷嬷最是孔武有力,你若再犯浑,她们依令行事,若弄伤了你,你也只能自认倒霉。”
范夫人因鲁王意图招杜云寻为婿的事。心情正坏,对范安兰也就失了一直以来的耐心,只见她板着脸跟范安兰说完话后。就让人把她扔进屋中,转头交代那些仆妇们严格执行范安兰的禁足令,仆妇们颌首应诺后,范夫人便将兰院中原先侍候的丫鬟们带走,只留那几个粗壮有力的仆妇们侍候范安兰。
这些仆妇年轻时就没近身侍候过主子们,做起事来粗手笨脚的,没两三下就砸烂了范安兰屋里惯用的茶具。范安兰气得蹦蹦跳,只可惜原本近身侍候的丫鬟们都被带走了。只有这些新来的仆妇们。
范安兰与她们大眼瞪小眼,却无计可施,闹腾了一晚上的她也着实累了,最后竟是靠着床榻坐在地上睡着的。
却说范夫人这厢离开兰院后。便往昭然院走,范安阳得知母亲过来,不禁大感奇怪,亲自到院门处相迎,看到母亲的神色,她心里不由咯噔了下。
直到进了内室,母女两都在临窗的大炕上坐定,她才开口问:“父亲不是回房了吗?母亲不在房里陪父亲?”
范夫人长叹一声,把杜相来访的原因跟女儿说了。范安阳沉吟良久,方道:“舅公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婚事不变,照常举行。”
鲁王想招婿。难道杜家就愿意让他招啊?
范安阳知道杜云寻很优秀,可不代表她乐意到处有人跟她抢。
见女儿闷声不吭,范夫人叹息一声把女儿抱在怀里,墨香几个留了炕边的立灯,悄悄的灭了其他的灯后就蹑手蹑脚的退出去。
留下砚月和范夫人带来的冬梅守在门边,其他人进了小茶房。才爆出不平之声,墨香忙让她们小点声。“夫人和六姑娘心里都不痛快着呢!你们闹这么大的动静,是要让主子们更难过?”
“咱们姑娘和姑爷都要完婚了,这鲁王在此时冒出来,是想干么啊?”
“我就不信有这么巧。”
“鲁王不就是秀宁郡主的爹吗?”
那假丁筱清的跋扈,她们可都是见识过的呢!说起来也难怪,有那么一个亲娘,莫怪那假丁筱清那么张狂!
“不知道那一位如今去了哪儿?”
瑞雪提起甫烧开的水壸给大家沏茶,“我喝白水就好,晚了,再喝茶,一会儿就睡不着了!”
瑞芳这么一说,墨香她们也附和着,瑞雪只得给大家倒了白水。
内室里,范安阳靠在母亲的怀里,觉得心头闷闷的,范夫人的声音在幽暗的屋里淡然响起。
“想什么呢?”
“什么都想,也什么都不想。”范安阳老实回答。
“这是什么回答?”范夫人失笑。
范安阳翻身坐起,“我和复常哥的婚事并不是贸然定下的,从订亲、下聘到现在行将完婚,您和杜家都忙了大半年,鲁王就住在京里,他会不知道吗?”
当然不可能。
他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说要招婿?
“我记得秀宁郡主的丈夫是庶长子?”范安阳原本有些浑沌的脑子开始高速运转。
“是啊,虽然说平辽侯战功赫赫,但前世子也是战功彪炳。”
老平辽侯世子武力虽不及其庶兄,可也不全然是个废物。
“但皇帝却越过世子,将爵位给了他庶兄?”
范夫人冷哼,“还不是鲁王和太后连手逼的。”范夫人听女儿这么问,忽然想通了,“鲁王这是……难道是因为你那师姐夫的事?”
范安阳点头,“赵姐夫那件事,到底如何了?”
“不知道。”范夫人摇头,“事隔多年,当初的人证也就只剩赵褚一人,真要因他的证词去追究富阳侯的罪状,实在是很困难。”
这件事当然很难。
鲁王招婿,不管成不成,都给杜、范两家添了堵,严池和姚家也会受影响,若能因此让这些人生了嫌隙,对富阳侯来说那是最好不过了!成了,鲁王得了个才华出众的孙女婿,不成,鲁王也算还了太后与杨家在平辽侯承爵一事上出的力。
“鲁王这买卖做的实在高!”范夫人咬着牙赞道。
“鲁王这买卖做的实在高!”皇帝眉眼俱笑对兰妃道。
兰妃娇嗔,“皇上,您怎么称赞起王叔来了!人家那小表侄女儿婚期都要到了,王叔却跟人家小姑娘抢女婿,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嗐!爱妃又不是不知道,朕那王叔可从来不是个君子,他自诩是小人来着的。”
看着兰妃娇嗔,皇帝搂着她笑道:“王叔和太后想要让朕下旨赐婚,要让王叔家的明心嫁给杜云寻。”
“皇上?”兰妃大惊,“您没应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