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们按照约定领到政府给他们的物资时候,这帮人都点头哈腰的表现出发自内心的感恩戴德来。甚至弄到韦坤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韦坤对大家的期待只有一个,就是一起努力干活挣钱。平平淡淡才是真。即便没有表现出那样的激动,政府其实也不在乎的。
和韦坤一起来的还有几名农业技术人员,他们的任务就是在丹麦走上一圈,实地调查一下丹麦人民的耕种水平。对于这么一个4万多平方公里,也就是长宽各200公里的小国,走一圈其实不费力。
这几名技术人员回来的很快,对于丹麦这个地方他们是赞不绝口。土地平整,林木茂盛,气候虽然不是那种非常适宜种庄稼的气候,却胜在气候非常稳定,虫害极少,土壤也有足够的湿度,种植比较单一的粮食以及青饲料非常合适。技术人员一致认为,就丹麦这块地,配合了从东非运来的苜蓿干草,非常适合搞畜牧业。大量的牛羊猪的粪便经过蚯蚓加工,又能让丹麦的土地更加肥沃。
等他们叙说完,韦坤冷静的说了一句,“自然禀赋好但是社会制度差,那也是没用。”
几名技术人员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韦坤韦书记居然讲起了政治问题。韦坤冷静的把他与丹麦贵族的争执向同志们讲了,这帮年轻的农业技术人员当然选择支持韦坤。
“那些狗贵族竟然敢嘲笑咱们的社会主义制度,真是瞎了他们狗眼!”
“我们在乡下看到很多丹麦人家里面穷的叮当响,差不多家徒四壁。我在国内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惨的地方。就是非洲基础那么差的地方,这些年进步也很大。”
“这些人自己搞不好国家,还敢嘲笑我们,真的是该死!”
现代民族国家都有非常强烈的向心力,民朝格外重视教育,特别是思想教育。年轻人在国内大骂政府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这不意味着这帮年轻人面对民朝遭到外国人不公正的批评之时会帮着外国人。中国是个文明国家,民朝又没有遭到那种彻底被打断脊梁的悲惨百年,国家自豪感并没有因为这帮年轻人走过万里路而被消磨殆尽。正因为他们走过万里路,才能清楚的看到民朝的强大与先进,反倒对祖国更有信心。
韦坤头衔里面最重要的不是苏丹三郡的郡守,而是苏丹三郡的党委书记。和这个党委书记持平的的则是东非行政区党委候补委员。也就是说一旦东非行政区党委常委出现空缺,韦坤就要到南瞻市出任常委以及东非行政区的重要工作。
身为党务工作者,韦坤必须得注重党建。这些中国技术人员无疑就是潜在党员。和韦坤一起来的这几名同志被人重视,里面除了党员之外就是预备党员和入党积极分子。韦坤心情不爽,就干脆召开党会。会议主题就是和大家谈谈对于农业和土地国有制的看法。
“我们家乡原本穷得很,大家不懂怎么改良土壤,盐碱地多,只能种高粱。现在的高粱面窝窝头里头七分是白面,三分是高粱面。我小的时候窝窝头那是真的纯高粱面窝窝头。第一次吃纯白面馒头之后,我还就奇怪,家为什么要放着这么好吃的面不种,偏偏要去种不好吃的高粱。后来农业学校搞委培,我就报名。没想到竟然给我分到了非洲。不过我更没想到,在非洲我挣的钱比在国内要多的多。”
“我从小就喜欢跟着社区种花的老头子一起刨坑挖土,总想自己有好大的地种。这才报名农业学院。”
……
大家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为啥会走上农业技术这条路。原因看着各不相同,但是都是因为一些事情引发了这些同志对于农业技术工作的喜爱或者关注。
“非得说,我也想当大地主大贵族,高高在上,每天拎着鸟笼子,带着狗腿子在地盘上逛。看家那家姑娘不错,就抢回去……”比较逗的家伙总是有的,而且这明显是来自经典的土改电影上的恶霸形象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大家都是年轻的男性,有这样的幻想再正常不过。
“不过呢,我发觉要是想满足的想法。我就只能搞奴隶制或者封建制度。这么做不对,而且我根本没能耐办到这些,所以我就支持土地国有制。这个制度很对,还能让我挣很多钱。我支持。”
“干这些年农业,不得不学着计算成本。一算成本,我觉得还是土地国有制成本低。只要基层政府别瞎搞,别什么都往农民身上摊派。这日子就好过的很。”
“现在国内不缺地了。我们有南海,有东北,打下来北美之后更是多出来那么多的土地。年轻人都愿意往城里去,愿意自己出来闯闯。即便是失败了,回去之后还有地种。土地国有制后,大家都很安心。既然土地有国家保障,政府总是要讲点道理的。”
韦坤一直是接受党校干校教育,理论上不差,不过他现在发觉中国人,特别是接受过教育的年轻人的见识非常不得了。对于党校里面年纪比较大的一些人,土改是个非常不得了的大事。然而对于这帮年轻人而言,土改就如空气般自然存在。他们记事的时候开始,土改已经基本完成。不管有多少人在骂土改,但是政治书的讲的很明确,土地国有就是人民拥有。而且民朝的光复党在这些基本的政治理念上抓的很紧。这让韦坤心里面叹道:统治阶级,党的建设,真心是关键。
到了会议后面,韦坤就得发言。他慢悠悠的说道:“同志们,我是这么觉得。对于咱们的父辈,土地国有化,耕者有其田,是一个攸关生死的问题。在他们的年代,没有地就意味着要饿死。有了土地就有了生活下去的基础。所以他们有他们对土改和土地国有制的看法。有些人反对,有些人支持,有些人觉得不足。这都有个时代的特征。”
这帮年轻人本来觉得这党会就是个在一起说说话,发泄一下的地方。讨论了一番之后,大家有了交流,于是有了些隐隐约约但是说不出的感觉。听韦坤这么一讲,同志们觉得很有道理。这真的解决了他们对父祖辈很多看法的迷惑不解。
韦坤继续说道:“对于我们这一带而言,农村不是我们唯一安身立命的地方,种地也不是我们唯一能操持的营生。到城市到工厂到那些国营的企业工作,大家觉得比在农村好很多。对我们来说,土改不是活下去或者活不下去的问题。种地只是一个职业,我们希望自己不管干什么职业,都能多挣钱,过上更好的生活。这和我们父辈遇到的问题已经不同。我们是要过的更好,所有的政策如果不能达成这个目的,我们就不会觉得这个政策好。大家觉得是不是这样?”
“没错!没错!”
“就是如此!”
一众年轻同志们纷纷点头。长期饥饿从来不存在于这帮同志的记忆里面,他们的人生目标都是如何成为有用的人,过上很好的生活。到了这遥远的非洲绝非是这帮人不到非洲就要饿死,或者是为了更好的升迁,或者是为了比国内高很多的工资。总之,这些人都是为了赚更多钱而去想方设法打更多粮食。这些人一个月赚到的钱,大概就能抵他们父祖辈种地时候一年的家庭收入。明白了这点,大家都觉得很有收获。心情变得很不错。
“丹麦不是欧洲大国,不知道欧洲大国的看法。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韦坤又把话题转会到了最初的问题,“搞君主制的国家,搞生产都不靠谱!”
“赞成!”虽然对君主制其实没了解,但是年轻人对于敢嘲笑民朝制度的国家表示了自己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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