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的签押,谁也不好擅动,淮阴郡太守只好从本郡府库中抽调粮草安抚众多兵马,可今年南方误了春耕,各地存粮不多,淮阴郡如今也撑不了多久了。
“强盗,你还我孙女命来!”王忠嗣的战马刚刚踏进山阳县的大门,一声凄厉的怒吼随即传来!
“噗!”的一声拳与肉相击的闷响,随即是“哐当”一声铁器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大汉骂骂咧咧的呵斥。
“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吧!天雷劈了这畜生吧!”老汉痛苦的哀嚎这才传来。
进入县城时,大街上萧条的景象已让王忠嗣心中有了准备。如今听到此番声响,遂立刻反应过来:“快!去看看!”
说完,拨转马头,向着城门一侧的巷子里奔去!
蹄声哒哒,一行人迅速赶到事发地。一干凶手尚未离去,便已被王忠嗣的亲兵围了起来。
原地一位六旬老汉仰面倒地,无声的抽泣着,胸腹间一块明显的塌陷,身旁倒着一把粗制的锄头。
抬眼一看,不远处的一间破旧的小院里,房门半掩,屋内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位一动也不动的**女子,下身处鲜血淋漓……
“呔!你们哪部分的?”领头一位大汉望着包围自己的一干骑兵,强装镇定的大声喊道。大汉这方也是百战的骑兵,可无论块头还是气势比之这几人都远远不如。
王忠嗣摆了摆手,随即便有一人下马,迅速朝着倒地的老汉跑去,取出金针开始为老汉疗伤。
紧接着,王忠嗣缓缓将视线移到这几人身上,寒声问道:“这是你们做的?”
“你……你是谁?要……要你管!小心老子抽死你!”领头的大汉有些恐惧的骂道。
“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们干的?”王忠嗣声调拔高,声音越发的寒冷。
领头的汉子被这寒冷的声音激的浑身一颤,哆嗦起来。可随即却又强自镇定的昂首答道:“没错!就是老子做的!你待咋样?”
“好!认了就好!”王忠嗣狠狠的说了一句,随后寒光一闪,大汉那硕大的头颅便飞上了空中,一双凸出的大眼内满是惊讶、不解的神色。
“全杀了!”王忠嗣回剑入鞘,厌恶地冲四下亲卫下令道。
“是!”亲卫们同声应答,片刻间,血肉翻飞,那几个行凶的汉子还未曾哀嚎便身首异处。
“去通知淮阴太守,做好恢复民生的准备。还有你们,去城外晓令各军统领,立刻到大营集合,逾时不到,立斩不饶!”王忠嗣飞快的下着命令。
“是!”亲卫们接令后,立刻四散开来。
“怎么样?”王忠嗣冲正在救治老汉的那人问道。
那人遗憾的摇头,叹道:“心肺已伤,活不过了。”
王忠嗣闻言,立时面若寒霜。
“这群渣滓,杀敌的时候没见他们卖命,对付起老百姓来,力气倒是大的很!”救人的那人直起身来,一袭青色的长袍,竟是文士的打扮,看了一眼伤重而死的老汉,忿忿不平的骂道。
王忠嗣听了,心中大气,遂转头对随行的百余名亲卫说道:“你们现在立刻散开,去城中各处巡查,一旦发现乱民之兵,直接斩了就是!”
“是!”王忠嗣的亲兵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且只听冲王忠嗣一人的命令,杀几个人而已,算不得什么!
“大帅,如今这局面不好收拾啊!”文士打扮的这人乃是王忠嗣的掌书记,姓韩名稚,落第的举子。别看此人科举一途不顺,但却是个实干的人才,否则也不会让出声名门的王忠嗣看上。如今眼见山阳县如此局面,出于为主分忧的心思也该向王忠嗣好好说道说道。
王忠嗣沉默的点头,说道:“李伦新败,各军士气低迷,要想出战,还需一些时候。不过也无妨,比这艰难的局面咱们也不是没遇到过,探听好叛军实力后,从容应对就是!”
王忠嗣不愧是百战的名将,战局不顺这些小事还无法搅乱他的心神。
“唉……”韩稚叹息一声,继而无奈道:“在下说的不是这个!”
“大帅的能力在下一清二楚,扬州的叛乱不过些许宵小之徒,李伦那种酒囊饭袋,输了不足为奇,只要大帅出马,用不了多久便可捷报频传。”韩稚表情淡然,没有丝毫的恭维,说完这些后,转而说道:“在下说的是长安朝堂的局势!大帅无缘无故被困长安数月,一出来又被去了河东节度使的差事,派到南边来平叛。听说还是李林甫的提议,大帅难道没看出来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