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出了药房。
到了病房找到两只碗,倒出一碗来回颠倒几次,等药汁稍凉,就直接捏开周元杰的嘴灌了进去,随后再凉一碗,再灌进去。等把药汁灌完,药房里的那位大夫又送来一大杯,曾毅还是按照刚才的方法,继续灌。
这把抢救室的其他大夫都给看傻眼了,喝药如喝水,说得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吧。
等灌下第三碗,床上的周元杰就在无意识中开始小便了,病床上的褥子床单顿时湿了大一片。
前前后后灌下六七碗之后,周元杰一发不可收拾,尿得护士都收拾不及,只是随着小便的次数,监控仪器上显示周元杰的心跳,却是越来越有力了。
周耀明此时搓着手,眼睛盯着监控仪器,脚下却是站不住,来回踱着步,随着周元杰心跳的有力加速,周耀明踱步的速度也是加快了,他既是紧张,也是担忧,同时看到好转迹象,也是有些兴奋。
看看心跳复苏之后,曾毅打开自己的行医箱,拿出针灸袋,抽出银针在周元杰的眉心、指尖、胸口、手背处分别刺了几下,挤出一些黑血珠,然后又掏出两粒药丸,给周元杰服了下去,主要是醒脑开窍、促使周元杰苏醒的。
药喂下去之后几分钟,就看周元杰的身体突然猛然一个抽搐,像是被电击了似的,随后嘴皮就开始动了起来,仔细听的话,能听到他是在喃喃呓语。
周耀明一下站住了脚步,两手紧紧捏成了拳,道:“小曾……元杰他……”
曾毅此时舒了口气,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但醉酒不容易醒,可能真正的苏醒还要一段时间吧!”
周耀明就上前在儿子的额头上摸了摸,果然,体温此时已经上来了,他嘴唇连连颤了几下,道:“小曾,辛苦你了,太感谢……”
“周院长不必这么客气,元杰没事就是万幸,今后可不能再让他这么喝酒了!”曾毅说到。
“不能喝了,不能喝了,再喝我就打断他的腿!”周耀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刚才在曾毅的抢救的时候,周耀明的心里是有些恐惧感的,他真的害怕就此失去了儿子。
曾毅就开始收拾自己的针灸袋,他抬头望了一下窗户,发现此时天色已经发亮了,自己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的,结果却是自己到京城医院之后,真正最忙的一晚,不过能救周元杰一条命,也算是值了。
收拾好针灸袋,抢救室的门被人推开,是京城医院的其他专家也赶到了。
京城的天亮得有些早,城市又超大,很多人是工作在市区、住在郊区,虽然工作是朝九晚五,但如果算上路上的时间,就正好是个颠倒了,名副其实的朝五晚九。这几位专家住得地方离八医院很远,他们出发的时候路上车已经开始慢慢多了起来,又不能像曾毅坐警卫车一样闯红灯,现在赶过来,也已经是尽力了。
只是两下一对比,在场所有的医生都吃惊了,没想到中医在急救上也是如此厉害啊!如果醉酒醉到了需要用血液透析,这说明情况已经严重到了不能再严重的程度,血液透析是终极治疗手段了,但即便如此,一次血液透析也需要好几个小时,而曾毅的“喝药如喝水”,却让周元杰在几十分钟内就脱离了危险,不能不说是厉害啊。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八医院的大夫也就散了,大家折腾一晚上,也要回去休息了,但有一部分大夫还要再熬一个上午才能去休息,一线医生的工作确实很辛苦。
陈亚新出去买了些早餐,拿进来给周耀明吃,周耀明没什么胃口吃,推脱了几句,道:“你和曾毅同志吃吧!”
周元杰还没苏醒,曾毅也不好离开,只好坐在一旁,和陈亚新把早餐一分,两人折腾一晚上,现在也确实有点饿了。
周耀明就守在床边,突然叹了口气,道:“小曾,你提出的‘以老带新’,实在是太有必要了,不管有再大的困难,我们京城医院今后都必须坚持搞下去。”
曾毅有些纳闷,不知道周耀明这话从何说起,不过他听得出,周耀明这次是真心话,而不是以前开会时讲的那种套话虚话,看来他是下决心要搞以老带新了,这是好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曾毅都坚决支持。
吃完早饭,看周元杰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了,周耀明主动提出来,道:“小曾,你和亚新同志就先回去吧!”
两人都道:“不急,等元杰醒了,我们也就能放心地回去了!”
周耀明也是懂医的,知道自己儿子苏醒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他一摆手,道:“回去吧,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小曾你出面去办呢。今天下午有一个重要的活动,原本我是要出席的,现在看来可能无法过去了,小曾你就代表我去一趟,具体的发言稿,亚新同志也已经准备好了。”
曾毅是周耀明的助理,由他代表周耀明出席活动,是名正言顺的事情,看周耀明这么讲,曾毅也就不好推辞了,道:“好吧,那如果元杰醒了,周院长可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周耀明点了点头,对曾毅的这份关心还是非常感激的,他心道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曾毅能靠得上,上次斗倒李益善是这样,这次儿子的抢救也是如此,再想想自己平时对曾毅的行为和态度,就实在有些难以说得过去了,曾毅帮自己斗倒了李益善,可自己在曾毅的配车问题上,还耍了个小心眼,实在是不该啊!
出了八医院的大门,陈亚新跟上曾毅,道:“曾助理,这回周院长亲自抓‘以老带新’的落实,相信我们医院的急救水平,会有一次极大的提高。”
曾毅就想起来了周耀明那奇怪的话,道:“陈主任,昨晚八医院的急救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看周院长很不满意啊!”
陈亚新就压低了声音,道:“昨天元杰的一位女同学过生日,他一高兴,就喝多了,刚开始没什么情况,他还回了宿舍睡觉,后来是舍友发现他的情况很不对劲,就赶紧送到了距离最近的八医院。”
曾毅点点头,心道周元杰对自己的这位女同学肯定有点意思,否则别人生日,他自己怎么会喝多呢。
陈亚新接着说道:“送到医院的时候,距离喝完酒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但接诊的年轻大夫完全没什么经验,一看是喝多了,直接就送去洗胃了。还好元杰有一位同学比较机灵,他在元杰的手机上找到了周院长的号码,周院长赶到医院,当时是勃然大怒,把八医院的石院长都得惊动来了!”
曾毅就明白是周耀明为什么会突然讲那个话了,原来是他自己吃了个大教训。按照醉酒的急救流程,洗胃肯定是首选,但前提是距离喝酒的时间不太久,这样酒精还存在于胃中,洗胃的效果就很好。
但周元杰是喝完酒之后回了宿舍睡觉,然后被送到医院的,时间太久了,酒精早已进入了血液,这时候洗胃能起到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年轻的大夫没有经验,只知道按照流程死办事,要不是周耀明及时赶到医院,可能今天就要出人命官司了。
这也是周耀明为何对八医院的大夫如此苦大仇深的原因,自己儿子的命差点就交代了,吃了这次的教训,周耀明以后估计是死心要搞以老带新了,这教训太深刻了。
曾毅和陈亚新都是有些感慨,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就登车返回了京城医院。
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也就到了上班的点,此时的保健委,正在举行一次重要的例会,保健委的主任、副主任全部到齐,包括专家组的委员,也能集体出席。
开完会,保健委的副主任,同时也是jw办公厅的副主任洪晖少将,他来到水行舟水老旁边,笑呵呵地说道:“水老,有件事你得帮我啊!”
水行舟道:“洪将军请讲!”
洪晖就道:“邱老保健组的中医专家莫大夫,最近突然得了重病,无法胜任保健职责了,邱老现在岁数大了,身边还少不了一位中医专家,水老在中医界门生满天下,还请你老务必推荐一位可靠的人选来接替莫大夫的工作。”
“莫思立?”水行舟微微一皱眉,道:“他是谢老的大弟子,前段时间我还见到过他,气色挺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呢,是什么病?”
“这病来如山倒,谁也料不到的事情,听说病得非常厉害,专家组的其他大夫认为需要去国外做手术!”洪晖说到。
水老就有点纳闷,自己这双眼睛还是有点火候的,莫思立应该不至于突然病这么严重,再说了,莫思立本身医术已经得到了谢老的七分真传,有什么病是他自己治不了的呢?不过,水老也没太在意,人有旦夕祸福,突然生病也是有可能的,他在脑子里想了一下,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潘保晋了,不过又给否决了,潘保晋还欠了点火候,保健可以,但关键时刻总是畏手畏脚,怕是难以担负这个重任。
坐在水老另外一边,是李正坤,他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应该可以来担任邱老的保健。”
六千字的大章送上,终于补上前几天欠的那一千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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