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兹伯里怒道:“你们这些军人,脑子里那关于战争的思考方式已经根深蒂固;你要怎么样才能明白,法俄对于我大英帝国造成的只能是麻烦,而德国才是我们真正值得警惕的存在!如果我们和德国成为了盟友,那么德国将毫不费力的在陆地上打垮法国;在这之后,德国不就成了欧洲大陆上的霸主了么?经济工业都能与我们比肩的德意志,将会成为一个比现在的法国还要可怕得多的对手!”
“可是,法国在东面还有一个俄国盟友,这个国度可是有着欧洲压路机之称的怪物,要是他们……”说到这里,普伦蒂斯忽然沉默了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面前的老首相,正用一种悲愤交加的目光看着他了。
“不过,你刚才有一句话却是说得不错。我们现在的主要敌人,的确是那只高卢鸡、以及那头令人厌恶的北极熊。虽然德国对我们的潜在威胁甚至比这两个国家加起来都还要大,但现在的这层矛盾却还隐藏在水面之下,并没有催生激化。当下,我们仍旧需要德国这个工业强盛的国家在陆地上牵制法俄两国的军力,让这两个国家把更多的资源投入到陆军当中去;而德国也需要我大英帝国在海洋上遏制法国,为他们的那支澡盆舰队减轻压力。除此之外,大英帝国的经济需要德国这个新兴市场,而德国也更需要我大英帝国这个对他们施行关税特惠的贸易伙伴,来帮助他们继续维持每年7%以上的经济增长速度。因此,我大英帝国和德国保持良好的关系,各自获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是当下两国最明智的抉择。”
普伦蒂斯轻轻点了点头。
索尔兹伯里面色凝重,道:“不过,这仅仅是双方在现阶段拥有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对手,因此所做出的一定程度的妥协罢了。对于我大英帝国而言,等我们砍断了俄国伸往远东的熊掌,并在海上彻底压制住法国之后,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威廉所统治的德国。而对于威廉而言,现在他的帝国还不够强大,陆军军费极大的限制了他们的海军的发展速度,因此现阶段最好也是保持沉默。我之所以会给他一碟甜点,就是为了稳住威廉这只脑容量不足的德意志孔雀,避免他干出什么不利我大英帝国的举动。德国是一个帝制的国家,皇帝的旨意就是上帝的意志;而威廉很多时候又有着神经质患者一般的冲动,我不得不防一手啊。”
“也就是说,我们和德国之间最终将会有一场争斗了?”普伦蒂斯愕然道。
“不错。等我们解决掉法俄两国的麻烦之后,德国人也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到那时,他们必将打造一支令世界侧目的强大舰队,与我们争夺阳光下的土地,而这又将是一幅完全崭新的世界格局!因此,我们和德国只能是相互利用,相互提防;至于英德结盟……不知道100年后可能会实现不?”
说到这里,索尔兹伯里徐徐叹了口气,道:“当前的国际局势,要远比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期都复杂得多;除了法德两国的关系已经几乎可以确定之外,其他任何的国与国之间都很难说得上是盟友还是仇敌。主要矛盾、次要矛盾、可以谅解的矛盾,核心利益、共同利益、可以舍弃的利益……这么多因素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在不知不觉的发生着改变,哪些应该敏锐的抓住选择、哪些应该果断的抛手放弃,实在是比一团猫玩散了的毛线球还要错综复杂,令人伤透了脑筋。面对这些可爱而又可恨的东西,即便是德国当年那位号称是‘欧洲交响乐团的指挥家’的世纪巨人,在很多情况下也是无法彻底解决问题,只能采用暂时拖延的策略。我上一届组阁的时候,还能比较顺利的处理各项事务;但今年我已经68岁了,反应和记忆都比5年前差了许多,有些很简单的事情竟也要花费好些时间才能想明。再过两年,我就得考虑该不该辞去现在兼任的外交大臣这一职务,因为以我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允许我再这么持续下去了。”
“侯爵大人……”普伦蒂斯喉中有些发酸,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
索尔兹伯里嘿然一笑,话语中又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不过现在,我的身体机能还没有怎么衰败,继续干下去没有任何的问题。既然上帝让我在大英帝国政坛上成功的实现了史无前例的三次阁组,那么我的使命就是秉承上帝的意志,在这复杂变革的世界丛林中扩大和保卫我大英帝国!德国人以为他们的钱包鼓了,工业强了,就很了不起了是么?我要让这帮汉斯们知道,大英帝国延绵百年的世界皇权,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所撼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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