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驰这两日在东梁郡并没有遭受任何的敌视,胡小天给予了他最大限度的礼遇,不但亲自陪同苏宇驰游览东梁郡附近的山水风光,每天还都要隆重宴请苏宇驰一行。
苏宇驰的内心却始终处于忐忑之中,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极其凶险,在表面一片祥和的背后,胡小天正和朝廷悄然较量着,自己的结局取决于朝廷的最终决定。
“苏大将军,这杯酒就当我为您饯行了!”
苏宇驰微微一怔,抬起头来望着满面春风的胡小天,不知他的这句话究竟代表什么意思。难道事情有变,胡小天想要对自己下手?
胡小天道:“刚刚得到消息,皇上已经赦免了颜宣明,给他官复原职。”
听到这个消息苏宇驰居然心底感到一阵轻松,他明白,在这次朝廷和胡小天之间的较量中,后者最终占据了上风,皇上居然向他屈服了,苏宇驰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高兴,可是仍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次终于如履薄冰地渡过了危机。
苏宇驰意味深长道:“恭喜你了!”
胡小天道:“一个人年纪大了,总会做一些糊涂事。”
虽然他没有点明是谁,可苏宇驰知道他说得一定是皇上,苏宇驰笑了笑,外界纷纷传言胡小天野心勃勃,对朝廷不敬,现在看来应该是属实,他开始明白为何皇上要急于对胡小天下手。抛开一个臣子对朝廷的忠诚不论,苏宇驰个人心中对朝廷想要除去胡小天的做法并不认同,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无论胡小天拥有怎样的野心,他毕竟在庸江开创了这几十年中对大康最为有利的局面,虽然他有自立之嫌,但是他的存在让大康和大雍之间多了一道屏障,让大康多了一份保障,从战略上来看,至少胡小天这支力量目前在庸江的存在,对大康利多于弊。
苏宇驰甚至构想过成功除去胡小天之后,庸江防线将会面临的压力,刚刚被胡小天收拢的军心会不会再度濒临崩溃,而他自己对能否成功掌控住这里的局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苏宇驰道:“外面都在传言胡大人去了蟒蛟岛,消息沸沸扬扬,这对军心并无太大的好处,胡大人为何不公开辟谣?”
胡小天微笑道:“清者自清,外面说我坏话的人实在太多,我要是每件事都去解释,恐怕会说到口干舌燥力竭而死,人活在世上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自己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好,说你的人越多,岂不是证明你做过的事情就越多,总比碌碌无为,缩在壳子里当缩头乌龟要强,您说是不是?”
苏宇驰笑了起来:“胡大人的这场病真是让陛下操碎了心啊!”
胡小天道:“没有人生来就是享福的,皇上也不例外,其实一个明君本该比所有人都要活得更累,只有君主鞠躬尽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若是君主只懂得贪图享乐,那么十有八九就会民不聊生。”
苏宇驰笑道:“胡大人的话总是让人耳目一新。”
胡小天道:“道理谁都懂,可惜天下却很少有愿意受苦的君主,其实退一步来说,一个君主若是无为而治,知人善任,也算是国家之福,最怕的就是既贪图享乐,又任人唯亲,好坏不分,忠奸不辨。”
苏宇驰道:“胡大人好像有很多怨气呢。”
胡小天缓缓落下酒杯道:“换成你是我,你一样会心凉若水。”他叹了口气道:“我两败雍军进犯,并没有得到朝廷半点褒奖,反而落得诸多猜疑,攻下东洛仓,却被朝廷好生责怪,说我主动挑起两国战火,担心引火烧身,苏将军,你知不知道我初来东梁郡的时候,庸江水师提督赵登云曾经劝我将东梁郡双手奉送给大雍,这样的将领在皇上眼中却是忠臣良将。”
苏宇驰道:“陛下圣明,有些时候并不清楚这里的实际情况,听到的情报难免有些出入。”他还是竭力维护朝廷。
胡小天道:“苏将军的人品和风骨一直都是我佩服的,在下一直都未想过和苏将军成为敌人。”
苏宇驰微笑道:“同殿为臣,你我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他心中却明白,他险些就成为胡小天的敌人,而胡小天应该也对他动过杀机。
胡小天道:“胡某做事一向以大局为重,纵然朝廷对胡某心存疑虑,但是胡某对朝廷的忠心从未动摇,苏大将军是国之栋梁,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一点我看得很清楚,否则咱们也不会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把酒言欢。”他这句话暗藏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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