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州主帅郭光弼坐在点将台上,五官轮廓有如刀削斧凿没有丝毫的表情,眼前的一切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非但操练队伍不整,而且将士盔歪甲斜透着疲态,甚至连战鼓都有气无力,这样的状态还谈什么打仗?郭光弼心中虽然失望,可是他却并没有生气,不怪这些手下,只能怪自己,缺衣少食,连肚子都提案不饱又谈什么战斗力?
郭光弼已经看不下去这帮手下的表演,他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下点将台,儿子郭绍雄看到父亲突然离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跟了过去,低声道:“父帅!”
郭光弼抬起手来,示意他不要跟着自己。
操练仍然在继续,郭光弼却已经离开了校场,出了校场,手下将他的黄骠马牵来,郭光弼翻身上马,正准备出城去透透气,迎面却看到一名武士纵马奔来,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启禀大帅,谢先生回来了。”
郭光弼听到这个消息,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扬起马鞭在马臀上抽了一记,坐骑发出一声嘶鸣向帅府的方向奔去。
谢坚从东梁郡离开之后,直接就去了雍都,这段时间他披星戴月不辞辛苦辗转各地,明显黑瘦了许多,郭光弼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吃饭,听到郭光弼的脚步声,慌忙站起身来,恭敬行礼。
郭光弼上前握住他的手臂道:“先生不必多礼,快快用餐,有什么事情,等吃饱饭再说。”
谢坚点了点头,心中一阵温暖,郭光弼虽然残忍嗜杀,可是对自己却真是不错,自从追随他以来,深受他的重用,从未有过任何疑心,以国士之礼相待,士为知己者死,虽然谢坚并不看好兴州的未来,但是为了回报郭光弼的这份信任,他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谢坚喝完碗里的稀粥,接过郭光弼亲手递来的毛巾擦净唇角。
郭光弼迫不及待问道:“怎样?”
谢坚微笑道:“属下此去雍都不但见到了李沉舟将军,还蒙他引见得到了大雍皇帝的接见。”
郭光弼听他这样说,心中不由得增添了几分期待,低声道:“近日南阳水寨不断增兵却是因为这个缘故?”
谢坚摇了摇头道:“南阳水寨增兵和此事无关。”
郭光弼闻言一怔:“什么?”
谢坚道:“胡小天拒绝我们联手的要求,其真实用意却是要坐收渔人之利,他不但想拿下郧阳,还想一并夺走兴州。”
郭光弼冷哼一声:“简直是痴心妄想!”其实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换成自己也会这样干。
谢坚道:“在他眼中我们已经毫无价值,不过大雍方面并不那么认为,他们已经同意给我们调拨粮草军资,给予我们一切可能的支持。”
郭光弼道:“怎么会这么好心?”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郭光弼深谙这个道理,大雍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他们,此番援助的背后必然有他们的目的。
谢坚道:“大雍方面提出两个条件,一是将郧阳攻下,把郧阳城献给他们作为投名状,二是大帅必须答应携带所有兄弟接受招安,从此兴州并入大雍版图。”
郭光弼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闭上双目,这就是说要让他向大雍俯首称臣,虽然他也曾经预料到这件事,可真正听到谢坚说出的时候,仍然有种被人打了一个耳光的感觉,这些年他虽然辛苦,可毕竟是一方霸主,也曾经有过振臂一呼,万众响应的大好局面,可惜这局面并不长久,迅速增加的兵力让他在军需供应上很快就变得捉襟见肘,如果继续坚持下去,这些兄弟很快就会面临揭不开锅的局面,可是归顺大雍,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今生再无称霸天下的机会。
谢坚充满忧虑地望着郭光弼,他还是了解自己的主公的,在郭光弼残忍嗜血的表象下同样隐藏着一颗骄傲的心,让他放低自己的骄傲,向大雍俯首称臣实在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谢坚担心郭光弼会拒绝,拒绝这唯一的机会,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他们还拥有价值。
郭光弼低声道:“想让我们流血流汗夺下郧阳送给他们做投名状?如果我们拿不下郧阳呢?”
谢坚没说话,若是拿不下郧阳,他们的牺牲完全白费,他们在大雍的眼中也自然不再有任何的价值。
郭光弼缓缓走了几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胡小天是一头猛虎,大雍却是一头饿狼,他们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恨不能将我们连皮带骨头一起吞下去。”
谢坚道:“大雍最近在南阳水寨增兵,而大康也在阳泉增兵,明显是彼此呼应,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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