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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天道:“大哥,其实此事怪不得我爹娘,小如她毕竟只是一个舞姬,我乃是堂堂户部尚书府公子,我若是娶了她,我爹在朝内如何能够抬得起头来?”
薛胜景怒道:“简直混账!”
胡小天没来由被他骂了一句,心中有些迷糊了,实在不知道薛胜景为何发怒。
薛胜景道:“那霍小如的人品样貌才学哪样配不上你?你还嫌弃人家出身不好?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招惹人家?”
胡小天真是有些糊涂了,这薛胜景脑子该不是抽风了吧?居然替霍小如说话。想想此人一贯的性情,应该是故意惺惺作态,迷乱自己的视听,这老狐狸可真会演戏。胡小天笑道:“大哥说的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本来我也想过慧剑斩情丝,可惜霍小如不肯,她对我一往情深,还说宁愿不要身份也要和我相守一生。”
薛胜景只感到头皮一阵阵发紧,背脊后面冷飕飕如坠冰窟,难道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自己的女儿也要遭到如此报应?如果胡小天所说的一切属实,那么他们之间的命运和自己当年又何其相似。
胡小天道:“我被她的一片真情感动,于是我就瞒着爹娘悄悄在外面置办了一套宅子。小如不要什么名份,只求和我厮守一生,我也准备对她好一辈子,可是朝廷忽然派我去西川任职,前往西川路途遥远,小如本来想陪着我一起前往,可是那时候她不巧有了身孕,不宜远行。”
薛胜景两只小眼睛差点没从眼眶里面瞪出来,完了!完了!两人早已是木已成舟,女儿都怀了他的孩子。
胡小天道:“谁曾想我去西川之后就发生了惊天巨变,我回到康都就再也没有小如的消息,到后来我为父赎罪,净身入宫。本以为我从此以后和小如再无相见的机会,可是却没有想到在雍都又会和她相逢。”
薛胜景的掌心内全都是冷汗:“你……你们此前可曾见过面?”
胡小天道:“我虽然知道她也在雍都,可是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如何去面对她?如果不是她这次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她相见。”他叹了口气道:“再见也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薛胜景道:“你刚刚说她坏了你的孩子?”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此事也正是我最想知道的,小如在我离开康都的时候已经怀胎五月,按说那孩子早已生下来了,刚才我正想问孩子的下落,却被铁总管叫了出来。”他向薛胜景拱了拱手道:“大哥,小弟问过小如,她和你无怨无仇,当时刺杀你只是因为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掌控,所有行为都由不得自己掌控,我看她很可能是中了迷魂术。”
薛胜景心中暗自冷笑,你想救她性命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迷魂术?既然是什么迷魂术又为何要在发簪上喂毒?不过胡小天的这番话却提醒了他,迷魂术?不失为一个为女儿开脱罪名的方法。
胡小天道:“大哥,兄弟斗胆求您放过她的性命,我这辈子对她实在是亏欠太多,更何况我至今还不知道我和她的骨肉现在何处,小如若是死了,那可怜的孩子不但没了娘亲,而且这辈子恐怕也找不到了,大哥,那可是我们胡家唯一的骨血,也是您的侄儿啊!”
薛胜景心中暗骂,放你娘的屁!纵然真有这个孩子,那也是我的外孙,胡小天啊胡小天,你这混账占尽了我的便宜。薛胜景满肚子的委屈没地儿诉说,脸色一沉道:“兄弟,此事我只当没有听你提起过,霍小如的事情你不必再提。”
“大哥,您究竟怎样才肯放过小如?”
薛胜景朗声道:“送客!”
胡小天灰溜溜离开了燕王府,他以为自己的计策没有得逞,却想不到他刚才的这番话已经把燕王薛胜景弄得三观尽毁,天雷轰顶。薛胜景只差没有亲自拿起笤帚将胡小天扫地出门,正所谓关心则乱,事情没落在自己身上怎么都能做到心平气和,可是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亲生女儿身上,薛胜景再也无法淡定了。
胡小天离去之后,薛胜景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倚云楼。胡小天刚才的那番话让他百爪挠心,虽然他也想过胡小天为人世故圆滑,他嘴里的话未必是实情,可如果不亲口问女儿一声,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的。
霍小如仍然沉浸在胡小天一吻带来的心跳中,俏脸的温度还未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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