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道,“来人,去把大夫请来,待沈泣月过来,替她诊一诊脉不就可以立见分晓了。”
殷崇诀朝身后亲卫一个示意,亲卫疾步朝后院寝屋而去。
柴昭若有所思了阵,忽的摇头笑出声道:“沈泣月一路尾随,本以为最多是个细作尔尔,怎会想到人家有更大更深的企图…当真是小瞧了这位沈姑娘。”
殷崇诀扬了扬嘴角,环视着正厅诸将幽幽道:“崇诀也好奇的紧,沈姑娘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觑。不过…她生的那样美,又整日一副楚楚可人的娇弱身段,只怕十之九人都难以不对她动心吧。驸马爷,您说是不是?”
李重元恍惚之中不知所以,殷崇诀又抬高嗓门唤了声——“驸马爷?”
“嗯!”李重元回过神来。
“驸马爷痴情于公主,二人青梅竹马缱绻情深崇诀也是早就有所耳闻,驸马爷是一定不会被沈泣月所惑的。”殷崇诀得意一笑,“是不是!”
李重元咬紧齿间低低的应了声,鬓角的汗滴眼看就要坠落在地,赶忙拾起袖子擦了擦。
——“沈姑娘!”吴佑高喊着冲进偏僻的后院,“沈姑娘!”
吴佑一把推开屋门,“沈姑娘!”
沈泣月慢悠悠的盘好发髻,起身朝院子里看去,展开妩媚的笑颜,“吴将军。”
吴佑急促的喘着气,“沈姑娘,你…你当真是…有了孕事?”
沈泣月拾起梳妆台上的素玉簪子,对着铜镜悠悠戴上,又细细的赏视了片刻,起身道:“我知道吴将军为何事而来,泣月跟您过去就是。”
“你知道…”吴佑吞咽了下喉咙,“殷崇诀所言是不是…真的?”
“是!”沈泣月直直的不加遮掩道。
吴佑倒吸一口凉气,颤着声音又道:“是…谁?”
沈泣月停顿的那一刻在吴佑看来如此漫长,他狂烈跳动的心脏就要蹦出咽喉,他怕,怕这个女人说出那个他心里想到的名字。
“怎么会是吴将军想到的那个人?”沈泣月弯着梢眼笑道,“不可能的。”
吴佑略微稳了稳心绪,结巴着道:“我怎么会想得到是何人?沈姑娘…随我去吧。”
沈泣月又对着铜镜端详了几眼,抚着发髻跟在了吴佑的身后。
吴佑带着沈泣月来到正厅时,大夫已经候了多时,岳蘅也端坐在柴昭身旁,神色沉重,杏眼仿若蒙上了尘埃不见往日光泽。
李重元才瞥了她一眼,身子犹如跌进苍山寒彻入骨的冰湖,僵冷的如一尊冰雕。沈泣月却连看都没有看他,径直走到正厅中央,向柴昭屈膝拘了个礼,镇定着道:“泣月见过祁王与王妃。”
柴昭审视着她姣好的身段,也不愿与她多言,示意着大夫道:“去给她瞧瞧。”
——“是。”
沈泣月冲走近自己的大夫温婉的摇了摇头,掠开衣裙跪在了地上,“王爷,无须劳烦大夫瞧了。泣月…的确怀了身孕。”
李重元耳边一阵嗡嗡,双目缓缓闭上一声叹息。
岳蘅怔怔看向柴昭,柴昭轻按住她冰冷的手,眉宇凝重并无言语。
“孩子的父亲是谁?”殷崇诀急问道。
吴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又不敢去寻着李重元看去,死死盯着抿紧红唇的沈泣月,手心紧握吱吱作响。
“是谁!?”殷崇诀几步上前逼问着,他迫切的想听到那个名字,他知道,一定是那个人。
“殷崇诀你又何须如此咄咄逼人!”吴佑狠狠道,“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弱女子,就算有道不尽的苦衷也罢,得饶人处且饶人,殷二少不必做的如此绝情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殷崇诀低笑了声,“饶谁?是眼前的□□,还是她背后的奸夫?难不成…你吴将军您?”
“住嘴!”吴佑怒喝道,“你再如此放肆,我决不饶你!”
“都给本王住口!”柴昭阴冷道,“本王,只想听沈泣月一个人的话。沈泣月,你说给本王听。就算你怀有身孕,也是罪不至死,本王只想知道与你苟且的男人是谁,无意取了你的性命,你说出来,便就罢了。”
正厅寂静的可以听见细针落地的声响,岳蘅看着沈泣月平坦的小腹,温声道:“我既为人母,知晓你的不容易。你若是不信他们,我岳蘅也可以作保,绝不会为难你。”
沈泣月俯下身子朝柴昭和岳蘅磕了个头,抬起梢眼垂眉浅笑,一把扯下发髻里的素簪子朝自己咽喉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