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刚刚面对姜婉,气势汹汹,好像不惜与世界为敌一样。
现在进入车上狭小空间,周围骤然安静。望着外边即将下雨的暗沉天空,眼泪突然不争气地往下掉。
从来没那么委屈过!
林一白俯身温柔地帮她扣上安全带。拉的时候,胳膊从孟黎的脖子上绕过。感受到她温润的鼻息。
孟黎的头发散乱地摩擦着椅背。
“刚刚还像只气势汹汹的母狮子,怎么一下来就变y?”林一白故意说得轻松点。
孟黎擦擦眼睛——不想让林一白看到她在哭。
“我是不是像个泼妇?”
“是挺凶的。”林一白实话实说:其实他看得很清楚,姜婉是故意泼酒。只这一个动作,他就能轻易分辨姜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从后面伸手帮孟黎顺顺头发,问她:“一直以来都这么直来直去吗?”剩下的话他没说。这么刚烈,其实是容易受伤的。而伤心了,又不愿意对别人说,只会磨得自己更难过。
他发动车子:“中午饭也没吃到,我带你去吃东西。”
“不想吃,没胃口。”
“我带你去的地方,你肯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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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黎没想到林一白居然把她带去了他家。
是一个五环边上的别墅。中式两层小楼,庭院里种着很多树。孟黎都不认识。还有一个凉亭,飞檐翘角,像古装片里的情景。
屋里收拾得很整洁,不想单身男人的住所。
林一白把孟黎安置在客厅里,自己卷起衣袖,走到厨房。先洗了两杯米,放进电饭锅里煮着。
然后打开冰箱,找出一块肉、青椒、葱姜蒜还有一把青菜。都拿出来,洗干净。
没多久,响起均匀的切菜声。
孟黎在外面一个人坐得无聊,便走出客厅,站在廊檐下,看外面的小院子。
已经下起雨,噼噼啪啪打在石头上、草地上。原处雾蒙蒙的一片。她突然觉得安静下来。
锅里的油一热,林一白放下青菜。滋啦一声,冷水遇上热油,欢快地爆开。来回翻炒几下,淋上耗油,洒了盐,再炒几下,便装盘。裹上油水的青菜看上去更加青翠欲滴。
他涮一遍锅,洗干净,放过火上,将剩余的水烧干。待锅干了之后,放入油,然后将腌好的肉片滑入锅里迅速翻炒。最后洒一把青椒,锅里很快冒出青椒熟了之后特有的香味。
又做了一道西红柿蛋汤。
都端上桌以后,大声叫道:“快来吃饭。”
孟黎循着声音进入厨房。她以为林一白就是煮个面条而已,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做了两菜一汤。
雨水打在屋檐上,响个不停。孟黎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眼睛一热,有想哭的冲动。她背过身,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然后深呼吸几下。
林一白已经盛好饭,又拿了两个汤碗,招呼她坐下。
青椒炒肉,蚝油青菜,西红柿蛋花汤。再家常不过的菜。
一道一道将孟黎的心渐渐熨平,捂暖。
两个人安静地吃饭,只听得见外面的雨声,还有轻微的碗箸之声。
吃完以后,孟黎轻声说:“我来收拾。”
林一白也不推让,接了一杯热水,靠在门框上,看着孟黎将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拿到洗碗池。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她将洗干净的碗盘扣在沥水槽上。然后洗锅,擦灶台和桌子。
从后面看去,她的背影极其温柔。
林一白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家里多出一个女人,他做饭,有人洗碗,极尽默契。
等孟黎都洗完,他问她:“累不累,想不想睡一会儿?”
今天本来就起得早,又经过这么多事情。神经紧绷了大半天,现在突然松懈下来,加上又吃得太饱,现在确实有点困。
孟黎老实地点点头。
林一白带她到二楼,推开主卧的门,指着宽大而柔软的床说:“我一个人,客房没有铺床。你先睡,我去书房上网。”
他又看看孟黎满身酒渍的连衣裙,说:“你要是不介意,衣柜里有我的睡衣,你可以换一身。”
孟黎点点头:“谢谢。”
林一白轻轻带上门出去。
孟黎想了想,没有反锁。四下一看,卧室布置得极为简单。一张床,两个床头柜。床对面摆着一只七斗柜。右手边是一排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