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卫,请通报。”
武田信玄回头看着贴身侍卫,抬了抬下巴。三郎兵卫昌景摇摇晃晃走了进来,还未坐下,就急急说道:“臣下明白了胜负就在一两天内,德川家必然会最终打开城门投降的。”
“哦,太好了。奥平贞胜呢?”武田信玄一面将密函递给佑笔,一边面无表情地问道。
“奥平贞胜在本城周围筑起堡垒,躲在里面不出来。”山县昌景施了一礼。
“对奥平家人不得无礼。”武田信玄柔声道,“明日一早你立刻进攻。”
“那么,停战之事呢?”
“明日下午吧。他们或许还在等织田信长以及德川家康的援军呢,就让他们再等一等,彻底令他们的心思冷落下来吧。”
山县昌景当即领命道:“是!”
待山县三郎兵卫和武田信玄商量完接收奥平家以及对付长澤山城的德川家康事宜后,已近傍晚了。
武田信玄用完饭,穿着铠甲直接走到了军帐之外。十六日的月亮已升至空中,周围恍如河水般清澈。面前的群山黑压压地挡着夜空,夜色中到处黑漆漆的,没有一星灯光。
武田信玄转过头看着手提武刀跟过来的贴身侍卫,道:“今晚能听到笛声吗?”
“嗯。”侍卫只应了一声,未置可否。
武田信玄忽又抬起头来望着夜空,繁星闪烁,他不禁感慨。月亮出来后星星渐次看不见了。可怜的星星,虽然在拼命地争抢光芒,毕竟还是消失了。
如今,在武田信玄这轮明月面前,德川家康、织田信长之类的星星也被夺走了光芒。又有多少杂兵、下人,怀着渺小的企盼,在世间苦苦地挣扎、喘息,这就是人间。
现在的奥平家内,那些人匆匆吃完晚饭后,恐正悲怆地激烈争论着向武田家臣服一事呢。就在武田信玄唏嘘不已时,忽传来忽近忽远的笛声。
“看来今晚可以听见笛声。”
“是,是平日的笛声。”下人回答道。
“那个吹笛的高手叫什么?”
“那人师从于伊势山田的御师家,名芳休。”
“哦,献给神灵的笛声,难道今晚竟变成了奥平家臣服前悲怆的哀鸣?搬床几来,我要静静地听一会儿。”
“是。”下人应着,向跟过来的贴身侍卫打了个手势。
武田信玄的军帐后是一块空旷的土丘。不时落下树木的黑影。春风拂过大地,吹到了这块土丘上。隐隐的,那风声中也常常夹杂着周围的人声。
风停了,也就没有了人声。只有月光底下那哀怨的笛声,悠悠地飘过来。不仅仅是今晚,那笛声已经延续了近二十日了。当武田与德川、今川两家僵持下来后,那笛声每天晚上都会在夜间响起。
天亮了,人们誓死拼杀;日落后,人们收起手中的武器。吹者,听者,都陷入一种生命的孤独中,细细品味战旅的哀愁。
不知何时起,连武田信玄也被那笛声吸引住了,当时他甚至说道:“……附近好像有风雅之人。真是高手。”
于是,当时一个贴身侍卫听到武田信玄的夸赞,便射了一支箭过去,问吹笛人的姓名,最后得知,是伊势山田的嫡传,叫村松芳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