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进口意味着什么?
老百姓是有钱都拿不到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陈萌压着心里的好奇,把罐子煮了然后送到门口,敲敲门,老太太把门打开,陈萌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撞了进去,差点把托盘上滚烫的竹罐弄翻。
“哎,小心点!你这丫头怎么毛毛躁躁的!”老医生嫌弃地说了陈萌两句,反手给她推出去。
陈萌跌进里屋的时间是非常短的,也就是几秒,就在这一瞬间,陈萌看到了躺在病床上那个病人,以及床下一双沾满了泥土和草汁的鞋。
还有床边纸篓里,那些沾了血的纱布...
陈萌的心,咯噔一下。
她对着门板陷入了纠结。
一门之隔的老医生面无表情,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渐渐清醒的女人,长叹一声。
命啊,都是命!
本以为不救外面的孩子,这里面的人就能被保住,可是自古两难全,她这个医生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陈萌麻木地走回床边,跟二爷并排坐在一起,二爷怀里还搂着诺诺,陈萌俩眼无神,纠结地看着那紧闭的门板。
“怎么了?”二爷看她神色不对,关切道。
陈萌语带悲凉,“二哥,我们是要行善积德,为我们的诺诺积攒后福的。”
二爷以为陈萌是被那老太太的什么鬼童子命吓唬到了,于是便劝道。
“不要想太多,孩子没事的。”
陈萌看看女儿的小脸,心里一阵翻腾。
她是当母亲的,老医生也是当过母亲的,里面的那个女病人,还是当过母亲的。
母亲最理解母亲的心,所以这种时刻,到底什么是善良?
当做不知道,一走了之?
还是...
陈萌心乱如麻,这时候她有点怪自己的智商,她要是傻不拉几的,什么推理能力都没有,什么都辨别不出来,那该多好。
她就坐在那纠结,一直纠结到老医生再次推门而出,时间已经过去了10分钟了。
老医生走到孩子跟前,摸摸诺诺的额头,对陈萌和二爷下了逐客令。
“这孩子已经没事儿了,回去给吃点流食,好好养着,三天准好。”
“好的,谢谢您...”陈萌麻木道,她的心还乱着,没有头绪。
二爷抱着孩子出来,陈萌茫然地跟着,走到门口,她回头看土坯房,心里还是那么的难受。
善良,邪恶,她曾经以为是很简单的东西,一刀切。
可是时间的磨砺岁月的打磨,让她发觉每个邪恶的背后,或许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善良,每一个善良的背后,或许还会促成一段黑暗的邪恶。
是是非非缠缠绕绕,哪里是几句话说得清楚的。
陈萌跟着二爷上了车,车上等待多时的郝剑看到妹妹醒了,乐得直接凑过来了。
俩小孩叽叽喳喳地,郝剑说,诺诺听,警卫员圆满完成任务,一脚油门,车开走了。
老医生站在门口,听着车启动的声音,松了口气。
那丫头,这是打算放屋里那人一马吗?
出了村,陈萌看车窗外,大雨过后,路边有很多的水洼。
二爷知道她心里有事儿,却也不催她急着说,只是用手搂着她,给她力量和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