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卖炒货的那家,一下车就能闻到瓜子在翻炒过程中释放的香气了。
没有集市的时候,这家人就在家备货,院子里支了一口大铁锅,一个男人正挥舞着铁锨,翻炒锅里的大瓜子。
此时还没有炒瓜子的机器,瓜子花生都靠手工来炒制。
看到有车来,炒瓜子的男人显得很紧张。
二爷把车停在院子前,男人看到了白色的军牌,握着铁锨的手指都发了白,大冷天竟渗出了冷汗。
他警惕地看着车,一双眼朝着四外机敏地扫视,看到没有其他车跟着,而且这车里下来的一家三口都穿着便服,男人这才放松握铁锨的手。
陈萌领着诺诺走在前面,二爷跟在她身后,一进院陈萌就朗声问。
“请问这家卖瓜子吗?我们是来买瓜子的!”
那男人应了声,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紧握铁锨,也不翻炒锅里的瓜子了,只是谨慎地看着这一家三口。
院子里养了几条巨大的狗,看到有生人来了一通狂叫,二爷扫过去,狗都消停了。
“你们是——?”男人问道。
陈萌绽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迈步上前,“老乡,我们是山上研究所的,是这样的,我们所里明天有个家属参观会,要买点干货,因为时间比较紧,今儿又没集市,就跟人打听到你家了。”
“啊,那你们打算定多少?”男人握着铁锨说。
陈萌凑过去,想看锅里瓜子大小,伸着脖子一看,惊,“老乡!糊了!赶紧翻啊!”
这人也真是怪,拿着个铁锨不翻个,就傻站着看她和二爷,而且陈萌感觉到他眼里似乎是有惊恐一闪而过,人在惊恐时表情会有细微的变化,自己感觉不出来,却瞒不过心理专家的眼睛。
那男人这才回过神,拿着铲子狂乱地翻炒。
“老乡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我们所里人出来采买,欠你钱什么的?或是我们邻居其他部门的欠你钱了?”陈萌打趣道,一双眼却是来回乱飘。
这个院子收拾的挺干净,院子的晾衣绳上还晒着几件衣服,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没有女人的。
没看出什么异常。
“没,您开玩笑了,我这还没接过山上的订单呢。”那男人笑了笑,“以后可以多帮我介绍下。”
“那成啊,你给我们挑点好货,价钱不是问题,我们给现钱,老乡你以后可是要发财了,这眼看就是过年了,我们山上好几家单位都得采买,生意会好得不得了。”
陈萌擅长跟人聊天,只几句就跟人打开了话题,那人看她和二爷不像是为别的目的来的,一点点放松了,跟陈萌聊一起去了。
陈萌跟人聊了足有十分钟,下了一个对炒瓜子来说是巨大的订单,二十斤花生三十斤瓜子,约定好明天一早让男人送上山,顺便也把山上明天要对家属院开放的消息点给炒瓜子的。
陈萌掏钱付了定金,事儿已经办完了,正准备上车回去,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朝着这边跑来,还对着诺诺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