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贝尔了。
即便是在受命前往托马什子爵的任务中没有达到雷奥预想要的效果,可所有人都清楚问题并不在阿贝尔,而是出在了那位流浪骑士罗利突然的叛变之上。
若不是因为罗利突然叛变率军星夜兼程赶回了子爵领,说不得阿贝尔早已经拿下了那里的大权,可饶是如此他依旧做到了里应外合成功打开了子爵领的城堡大门!为雷奥的率军进攻创造了种种极为有利的条件,帮助埃尔平带回了大量的人口与财富。
因此现在的骑士们对于身为“外来者”的阿贝尔来说是十分钦佩的。
也正因如此,在这个时刻骑士们最先想起的也正是阿贝尔,在他们看来有勇有谋,见识过人的阿贝尔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阿贝尔自己在感受到了同僚们殷切的目光后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单膝跪了下来,自感义不容辞的向雷奥请求让自己带以前往。不过对此雷奥虽是十分满意但却是摇头拒绝了,面对着阿贝尔等人意外的目光他并为过多解释,但他在心中却是对这一切再清楚不过了。
阿贝尔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法兰西骑士,在他思想中所根深蒂固的是法兰西贵族对于诺曼人厌恶与鄙夷,就像波兰与波美拉尼亚人对于普鲁士的厌恶那样,这并不是某个人的意志所能控制的,而是深藏在血液中的观念,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有心人的。
因此雷奥并不愿冒着风险让阿贝尔前往诺曼部落,甚至在他的眼里阿贝尔去就意味着失败。
毕竟自己说到底也算是通常意义上的“蛮族”出身,而阿贝尔,在诺曼人的眼中他可是与其一族进行过长达百年战争的法兰西人!
想到这里雷奥在拒绝了阿贝尔代替自己前往诺曼部落的请求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在嘱咐了一番进攻的事项后便带着几名卫兵打马离开了,只留下一众面色复杂的骑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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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镶嵌在浩瀚的星河中静静挥洒着她洁澈的清辉,月之女神总是这般的慷慨,将她如雕如缕的精微展示于世人。不知疲倦的昆虫在刺骨的冷风中依然发出着鸣叫声,摇曳不停的火光将古朴的神庙映衬地庄严而神秘,立于两旁的卫士带着夸张的头冠与复杂的服饰,手中的武器看似骇人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雷奥即便已经在心中鄙夷了这样虚伪的华丽无数次,但仍旧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从那处代表着近万诺曼人最高神圣权利地处所中不断透彻出激励地争吵声,尽管雷奥只是静静站在门外,但仍旧清晰可闻。关于战与不战那喋喋不休地争论让矗立于神庙前方,那诺曼人心中的战神塑像显得极其可笑。这具塑像是整个四周唯一的艺术品,通体全由雷奥叫不出名字的材料打造,出现一种古朴,苍凉却又不可一世,披靡苍生的气势。
这位诺曼人文化中的战神拿着一把巨大的短斧指向天空,而他的左手则是一面极具艺术感的圆盾,圆盾上辅助的雕花与纹路让它与这具塑像格格不入。战神的目光则是威严如尖刀一般目视着雷奥所在的方向,让每一名即将进入到神庙中的人都在这锋利的目光中不由地低下了头。
是震慑吗?
或许吧。
但对于雷奥来说,这没有任何的意义。
作为耸立在波兰,立陶宛与普鲁士交界处的庞然大物,数量近万的诺曼人已经初步具备了城市文化的基础,神庙与房屋,有着他们集会的广场以及部落青年的训练场所。
而这处部落最核心的部分无疑便是这座足以容纳百人的巨大神庙了,巨大的石柱撑起了它的四周,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此刻灯火通明的神庙显得异常拥挤,模样在火光下透出几分狰狞的神像俯身注视着它的子民们,明明是冰冷的石材所刻成的眼珠却栩栩如生,犹如目露激愤。不过正愤怒争执的勇士们却无暇注视无所不能的神灵,土壤的腥味与动物皮毛的臭味充斥着整个大厅,燃烧的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名袒胸露乳,背部纹着神秘图案的男子正站在大厅中语气激动的说着什么,他表情中透露着不屑,眼中满含着希望与战意。
“为什么今夜我们会聚集于此,是因为战神的祭祀礼吗?不是的!是因为殿外那个目空一切的普鲁士人,他自称是一名贵族,一位领主,他想干什么?毫无疑问,他想要崇尚自由的诺曼人低下自己高贵,不屈的头颅!!!
这绝不可能!!!一千年前伟大的战神带领我们昂起自由的头颅,现在没有人能让我们低下去,即便是落在地上,那也是为了至高无上的自由!!!”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每一名与会者投去坚定的目光,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慷慨激昂,带着响彻人心的说服力!表情是那样的真挚,带着凝聚人心的力量!他希望用自己的言语与眼神感染每一名在场的勇士!
当雷奥以普鲁士男爵的名义来到部落并带来了关于战争的消息时,整个诺曼部落的高层都陷入了事关重要的抉择之中。
他们不是一群聋子,他们早已通过贪婪的行商与惊恐万分,早早逃窜回国的波兰使者得知了关于战争全面爆发的消息,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波兰人与普鲁士人以如此大规模的战争进行搏杀,更为重要的是在不久前部落中最为至高无上的祭司们带着最勇猛的战士离开了,所有诺曼人都清楚在那一刻他们便站在了波兰的一方。
可现在呢?
波兰使者在深夜的仓皇逃窜回国说明了战争的结果,更说明了波兰与诺曼人的分裂!
祭司们尽数惨死在了该死的卑鄙波兰人手下,勇士们死在了阴谋中,而现在,刚刚大胜了波兰人的普鲁士人前来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