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
“二十岁跟着您,现在足足有七十五年了”。
纳兰文若咦了一声,“都这么多年了”?
“呵呵,你以为呢,我俩都九十多岁的人了”。
纳兰文若笑了笑,“还是你记性好”。
“不是我记性好,是你一天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我记得刚认识你那几年,我不太喜欢你”。
“岂止是不喜欢,简直就是恨之入骨”。
纳兰文若皱了皱眉,“有这么严重”。
庞志远缓缓坐在旁边的藤椅上,“那个时候你才十七岁,正是叛逆的年纪,老太爷安排我给你做贴身保镖,一天到晚盯着你,把你所做的事情全都汇报给老太爷,因为我的小报告,你没少被抽”。
纳兰文若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记得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因为你的告密,害得我被禁足半年,等再出来的时候,那个女子已经被老太爷赎了身打发出天京,不知所踪。因为
这件事,我恨了你好些年”。
庞志远笑了笑,“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恨我的”?
纳兰文若遥望着天际残阳,说道:“那个时候的华夏风雨飘摇战火纷飞,家族不得不离开天京搬回东北老家,你还记得那次回家路上遇到土匪的事吗”?
庞志远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家族当时分三批撤离,你是最后一批。按照原计划本该走官道,你偏要抄近路走小道,结果被三十几个土匪包围”。说着指了指腋下,“这颗子弹在我身体里呆了七十多年,每逢刮风下雨都还疼呢”。
纳兰文若笑了笑,“就从你帮我挡下那颗子弹开始,我就不恨你了”。
庞志远呵呵一笑,“看来这颗子弹挡得值”。
“岂止是这一颗子弹,你救了我多少次命,我都记不清了”。
庞志远也舒服的躺在藤椅上,虽然他只是保镖,但一辈子同生共死,两人早已没有了主仆的顾忌。
“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作为保镖,我可以死,但你绝不能死,否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保镖”。
“仅仅因为是保镖”?纳兰文若转头看向庞志远。
庞志远笑了笑,“刚开始是,后来嘛,你渐渐成为我的朋友、兄弟、亲人。”
纳兰文若的笑道:“你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庞志远老脸略微尴尬,“你我始终是主仆有别,这种话也就现在说说,以前怎么能说出来”。
“致远,你我相处一辈子,那你说说我这辈子做得最成功的事情是什么”?纳兰文若神色严肃的问道。
庞志远眉头微皱,一辈子跟在纳兰文若身边,他很了解纳兰文若的性格秉性,聪明绝顶、心深似海,所以虽然相处了一辈子,他也只是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从不过问其他任何事情。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人一辈子年轻的时候为的是光宗耀祖,老来就是为了子孙后代富贵繁荣。我觉得你最成功的就是生了能守家能创业的好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