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建百无聊赖。
纳兰振邦怒气冲冲的一脚踢飞鱼竿,“你不知道这湖里的鱼不能钓吗”?
纳兰子建笑呵呵的拍了拍手,“钓都钓了,再钓一两条有什么关系”。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小桶,“大伯,今晚让阿英露两手你尝尝,她烧的鱼特别香”。
纳兰振邦冷哼一声,怒目瞪着嬉皮笑脸的纳兰子建,他发现这个侄子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我跟你说过,做任何事情都要以不损害纳兰家为前提”。
纳兰子建好不以为意,淡淡道:“大伯的话我记得,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姓什么”。
“是不是你通知陆山民庞胜义要去东海”?
纳兰子建捡回鱼竿,再次上饵甩了出去,“他又不傻,不用我通知也猜得到”。
纳兰振邦眉头紧皱,“这么说来,左丘真是陆山民的人”。
纳兰子建抬头望着纳兰振邦,“大伯,你别担心,左丘是真心想让子冉上位”。
纳兰振邦内心惊骇不已,沉默了良久,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对家族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陆晨龙和黄金刚的死与纳兰家脱不了干系,就当先还点利息吧”。
纳兰振邦怔怔的看着纳兰子建,“庞胜义是纳兰家的人,庞志远更是老爷子最信任的人”。
纳兰子建依然风轻云淡,“做生意哪有不付出成本的,一点小小的损失算不了什么”。
纳兰振邦心有余悸,“你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吗”?
纳兰子建淡淡一笑,“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我就是要让爷爷知道是我算计死了庞胜义,他越认定是我干的,就越相信左丘”。
说着站起身来,反常严肃的说道:“大伯,挣脱影子的束缚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任何人想获得自由都得付出代价,纳兰家也不例外”。
面对纳兰子建的目光,纳兰振邦第一次感到有些可怕,“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纳兰子建笑了笑,“大伯,记得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你和我说了什么吗,你说纳兰家是一头被套了绳子的猛虎,你还记得当时我怎么说的吗,我说总有一天我要斩断那根绳子”。
纳兰振邦像看妖怪一样看着纳兰子建,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在那个时候就察觉到了影子,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致。
纳兰子建继续说
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你猜得没错,庞胜义的死跟我脱不了干系,我早就派人守在那里,只要他发现左丘的信息,就注定要死。只不过我没想到陆山民这小子还挺聪明,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负责把其他人阻挡在外,他负责亲手干掉庞胜义”。
说着笑了笑,“我这个表妹夫跟我挺有默契的”。
纳兰振邦叹了口气,“你这是在挑战老爷子的底线”?
两人正说着话,一股凝实的杀气奔涌而来,不远处,一个身着灰以的老人飘然而至。
阿英身上气势顿时勃发,双眼杀气斗升,上前两步拦住了来人。
纳兰子建看着庞胜德喷火的双眼,呵呵一笑,“阿英啊,不得无礼,对胜德叔要有礼貌”。
阿英这一次没有听纳兰子建的话,依然横在中央,双目冰冷的瞪着庞胜德。
庞胜德杀气未减,冷冷道:“三公子,我有些疑问,还请解惑”。
纳兰子建淡淡一笑,“我知道,以胜义叔的境界,几乎不可能被伏击而死,再加上身边带着那么多人,更加不可能死。你在想是不是有内鬼”。
庞胜德双目圆睁,目光凌厉的盯着纳兰子建,“那你到底是还是不是”。
纳兰子建缓步上前,绕过阿英直面庞胜德,目光平静的凝视着他那双杀人的眼。
阿英上前一步紧张的全身戒备,纳兰振邦也心里一紧,下意识上前两步。
“胜德,你别乱来”。
纳兰子建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杀一条狗,我需要向另一条狗解释吗”。
庞胜德老脸扭曲,双拳握得咔咔作响,阿英气势全开,随时准备抢先动手。
“为什么”?庞胜德最终忍住没有动手,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
纳兰子建冷冷一笑,“因为你们都想当影子狗,而我和陆山民都想挖出影子,杀一个庞胜义纳投名状结交一个盟友,稳赚不赔。这个解释你满意了吗”。
“你,你,你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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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纳兰文若捂着嘴一阵剧烈咳嗽,放下手掌,手心已是殷红一片。
庞志远一把抓住纳兰文若的手,心乱如麻。“少爷,你要保重身体”。尽管纳兰文若已经九十多岁,他还是习惯性的叫他少爷。
“致远,我对不起你”。
庞志远面色痛苦,“少爷,这件事不见得和三公子有关,你不要太自责”。
“不要再为那个孽畜说话了,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他是铁了心要和陆山民站在一起,连自家人也不放过,简直是猪狗不如”。
庞志远神色暗淡,他已经快到一百岁,这世界上已经没多少事情能扣动他的心弦,但儿子的死,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悲伤和痛苦。
一个黑色西装的男子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在两人五米开外呈九十度鞠躬弯腰。
“老爷、庞爷,经过对回来的人逐个询问,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说”。纳兰文若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
“有人在上个星期告诉庞爷左丘可能出现在民生西路出现过,之后庞爷带着人去民生西路探个究竟,哪知道这是个陷阱,亲手杀死庞爷的应该是陆山民的人,在外围阻截庞爷手下其他人的应该是另一伙人”。
纳兰文若仰面朝天,双眼微闭。“引诱胜义进入埋伏圈,里通外敌杀人,除了他还会有谁。纳兰子建,你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吗”!说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庞志远朝西装男子挥了挥手让他离去,伸开手掌缓缓吐出内气替纳兰文若按摩。
纳兰文若睁开双眼,“致远,让胜德提他的人头回来见我”。
庞志远手抖了一下,赶紧跪在了纳兰文若身前,老泪纵横。
“少爷,我庞志远一介武夫,有纳兰家的庇护才有了今日的庞家,胜义是陆山民所杀,跟三公子毫无关系”。
纳兰文若颤抖着扶起庞志远,亦是老眼浑浊。
“致远,我怎么对得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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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这是何苦呢”?
纳兰子建背着手,欣赏着不远处一个女学生曼妙的身材。
“哎,左丘现在还不能死,我不这样做,他早晚会被挖出来”。
“但是爷爷那里怎么交代”?
纳兰子建眉头微皱,“百善孝为先,我逆爷爷之意一意孤行,早就不孝了,也早就不善了”。
“少爷,你不用太自责,你也是为了纳兰家好”。
“是啊,大家都是为了纳兰家好”。
“少爷,我觉得你是对的,纳兰家不能因为安逸就去习惯套在脖子上的枷锁”。
纳兰子建转头看着阿英,“阿英啊,你觉得本少爷是不是个好人”?
阿英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是”。
“哎,你对好人的要求还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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