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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一角有一栋方方正正的灰色小楼,从某个角度看上去,就像棺材一样。
待齐子桓刚刚走近,银色的大门突然开了。
里头没开灯,光线有些暗。
齐子桓愣了片刻,随即哂笑一下,眯着眼睛走了进去。
屋内开着空调,温度很低,随便哈口气都会变成浓浓的雾气。房间正中摆着一个移动病床,上面有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一个非裔大叔站在尸体旁边,正淡淡地看着齐子桓微笑。
就是电影中那位。
“你来了啊?”非裔大叔的语气就像对待一个突然上门的好友。
齐子桓一步步走近,问道:“你在等我?”
“也没有刻意等你,不过我知道你在找我。”
“哦?”齐子桓眉毛一扬,“那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你有问题要问我。”大叔很随意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对齐子桓的目的了如指掌。
齐子桓也笑得更盛,说道:“那你能回答我么?”
“来,你先看这里。”大叔将面前的白布掀开到尸体的腹部处。
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虽然毫无血色,但面上的胡须鬓角修剪精致,上身的肌肉线条也很匀称有力,一看生前就至少是一个衣食无忧、注重形象地中产阶级。
“这是谁?”齐子桓问道。
“一个律师,在纽约的某个大律所工作,刚刚拿下了一个标的很大的案子,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他如果没死,说不定已经开始计划退休后去哪个海边定居,可能还会买一艘船。”大叔拿起他的右手,又从半空中放手。
那只右手软塌塌地跌落,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他是摔死的,从十八楼掉下来,很幸运地没有脸部着地,这也算给我减轻了不少的工作量,只是他全身骨头基本都摔断了。”大叔戳了戳尸体的肋骨处,手指按压形成的凹陷好半天都没有恢复,“你知道么?他的死因很奇葩……前天有一些进行社会实践的学生去他所在的律所参观,带队讲解的他一时心血来潮想演示一下办公室里的落地玻璃是如何的坚固,于是合身往钢化玻璃上撞去……”
啧啧,这就猎奇了,齐子桓听得有些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要知道,他的行程表已经排得满满当当,要想约他见面至少要排到一周之后了。可惜,想约他的是‘死神’,而‘死神’一般不愿意等太久。”
“所以,那块钢化玻璃刚好出现问题,从而造成意外,也是因为‘死神’的安排?”齐子桓问道。
“这看上去是一场意外,好像运气稍微好一点就能避免。可实际上哪有什么意外,每个人无论如何死掉,都是注定的。哪怕有些人逃过了一时,也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命运。”黑色大叔似笑非笑地说着,“对于死亡,每个人都是一样。”
好吧,宿命论……
齐子桓撇了撇嘴巴。
宿命论的世界观太过悲观,他从来都不喜欢。
“大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