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很难想象,堂堂市委书记家的公子居然会和他这么一个普通人当了两年同桌,关系还如此要好。而且除了好色以外,秦安逸真没有在卫东的身上发现丝毫纨绔的味道。
而且即便是好色,卫东也玩的光明磊落,从不做任何逼迫别人的事情。
从这一点来说,卫东实在是一个另类,或许是受到卫青海性格的影响,卫东也具有着某种近乎于幼稚的侠气。
单说在长清一中上学的这将近三年时间,居然整个学校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知道卫东的身份,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
年轻人的肝火比较旺盛,在学生时代里少有几个从未生过气发过怒的老实孩子,可即便是卫东在愤怒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身份背景。
他似乎完全不以此为荣一般,至少在学生的这个阶段,卫东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成熟的可怕。
不过在秦安逸想来,卫东身份的隐秘应该也只限于同学之间的这个范围内,如果放在他们那些衙内圈子里的话,不可能没有人不知道卫东的身份。
可刚才听卫东那句话的意思,似乎是真的没有人知道……
“咳咳,这不是我低调不低调的问题,而是圈子的问题。我这个身份和年龄……其实非常尴尬的。”
卫东咳嗽了两声,苦笑着说道:“一般来说,能够达到我父亲这个高度的人,少说也要在五十五岁以上,便是六十岁左右的也大有人在,他们的子辈早就是二十七八岁甚至三十岁以上的成年人,大部分甚至自己都是体制内科级乃至于处级的小领导了。便是没有进入体制内的,往往也都有着自己的产业,说不上富甲一方,一般来讲,几千万的身家都还是有的。真正像我这样还在学校混的实在是凤毛菱角,至少整个鲁东省就只有王飞和我一样。而且王飞的头顶上还有个已经三十一岁的大哥。”
“衙内的圈子里,除了父辈或者祖辈的身份地位以外,还要讲究一个年纪。他们那些将近或已经而立之年的人凑在一起自然是玩什么都好说,可要加上我这么一个学生就绝对是不伦不类了,而和我一个年级的那些官宦子弟,根本还称不上是所谓的衙内,他们的父亲混的再好,能到一个副厅级都是很了不起的了,刚刚够得上高干的边。我自然也不屑于和他们搅合在一起。”
说到这里,卫东颇为无奈的两手一摊:“总之,因为我那个超级强大的老爹升迁太快,导致我所处的位置一直非常尴尬,所幸我也不喜欢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一些氛围,所以干脆就低调示人得了。甚至到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卫书记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其实仔细想想,我也挺厉害的嘛。”
说道最后,卫东的脸上已经浮现起了得意的神色。
“王飞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吗?”秦安逸打断了卫东看起来想要自吹自擂的模样,笑着问道。
“当然不一样,我说过,这位二公子从小到大都是个相当张扬的人物,而且自以为聪明绝顶,一直以来被他那个父亲宠到了天上去,也就养成了在我们看来很有些莫名其妙的习气,这位二公子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做错任何事情,但凡发生了与预期不同的结果,他总会找到别人的问题。我曾经对他很感兴趣,但是稍微研究了下后就发现这小子不过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所以后来就干脆不再关注他了。”
卫东颇为不屑的看了王飞的方向一眼,继续道:“而且他很喜欢被人环绕当做焦点的那种感觉,所以不介意任何其他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对他讨好以及接近,交友甚广,整个鲁东省能够上得了台面的官员,凡是家里有年纪相差不多的孩子的人家,基本上都能和王飞混个脸熟。由于廖书记膝下无子,所以王飞就自认为他是鲁东省第一衙内,且常以古之孟尝自居,自认为人格魅力非凡,这才能让这么多人见他而折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总之是个非常自负的人。”
说了一大顿后卫东似乎觉得还不够表达自己的观点,又强调了一句:“而且自负的很没道理。”
廖书记就是鲁东省的省委书记,属于本土派官员的代表人物,今年已经六十三岁,膝下无子,有一个女儿,由于年龄已经到站,所以若是明年的换届中不能更进一步,恐怕就要面临着退休的局面,又或者去省政协养老了。
而作为本土派官员的代表,廖书记在中央的后台并不是很硬,能够爬到省委书记的级别已经是其人生的巅峰,想要更进一步的希望基本为零。
所以明年末换届后退下去已经差不多成了定局,盯着鲁东省省委书记职位的人自然不少,王飞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越自负的人越容易栽跟头,他性格上的缺点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就凭这一身行头都可以百分之百断定他们家必然有经济问题,不过经济问题很难给对方造成什么麻烦,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的错误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才行。”
秦安逸对于王飞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听卫东的这番介绍后多少有了点认知,这样的人是属于比较好对付的类型,尤其是当对方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时候。
两人小声嘀咕了差不多一节课的时间,快要临近放学的时候,王飞却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在安静的课堂里,这拍手的声音显得极为清亮。
等班里所有人都流露出疑惑的神色看向他的时候这才笑着开口说道:“第一天加入这个集体,跟大家都还不算熟悉,所以我想邀请大家一起参加个聚会,地方我已经订好,就在倾城皇冠大酒店,还希望大家能够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