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义!”
“我也打听过,据说高太子自小没有约束,这样的男人,宠起女人来,是不会顾虑那么多的。不像陛下……”
小怜打断了她的话,忿忿的:“如果是冯昭仪,陛下会拿她去换北国的利益么?”
张婕妤苦笑着摇摇头:“谁会要那个死肥球?”
谁会要?陛下若不要,为什么在立政殿的床上,一直叫她的名字?
女人的直觉那么可怕,陛下,他一定是在准备着要接回冯昭仪了?
“小怜,只要你拿出这段时间在北国宫廷的手段,我相信,你这一辈子,确保荣华富贵。”
小怜低下头,惶恐地看着地面。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谁说得准?
“高太子那么昏庸,只怕跟着他,亡国亡家,自身难保。”
张婕妤一怔,她也急忙捂住嘴巴,生怕一语成谶。
张婕妤看着她,纵然惊慌之下,也无损美丽的容颜。如此的一个尤物,不在宫廷里翻云覆雨倒真是可惜了。
“姐姐,我们到底是输在哪里?你说,陛下为什么要把我送走?”
张婕妤无语。为了冯昭仪?冯昭仪并不曾回来。
为了利益?!
自古以来,男人要牺牲女人,需要理由么?送走一个小怜,换取北国的利益,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小怜,这是我们的命!”
“命?”她冷笑一声,“我偏不信命。”
这一瞬间,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别样的凶狠和怨恨的神色。就连张婕妤也楞了一下,就算她深知小怜的性子其实并非外表看起来那般柔弱,却不料,会有这样强悍的眼神。
“姐姐,我不会罢休的!”
“!!!!”
“我恨陛下!”
恨陛下?这宫里的女人,其实,谁又不恨陛下?只是她们不敢说,只能把争宠的怨气全部发泄在其他女人身上。
女人摧残起女人来,比男人更加厉害。
他不仅是金主,是饭票,更是皇帝,谁敢恨他?!
车辚辚,马萧萧。琉璃殿整日闭门谢客。
这一日,一辆马车早早地在门外守候。
“请小怜姑娘上路。”
两名宫女搀扶着打扮如花的小怜走出来。
张婕妤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张婕妤。
张婕妤慢慢低下头。
在旁边,是一些假装偶然路过的看好戏的妃嫔。
小怜高昂着头,态度十分傲慢。
“姐姐,我走了。”
“一路保重。小怜,你去齐国,齐国陛下一定会宠爱你的。”
“对!姐姐,我此去齐国的目的,就是要做皇后!”
众皆哗然,妃嫔们纷纷撇嘴。
“小怜,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
小怜冷笑一声,上了马车。前路茫茫,齐国的宫廷,谁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这马车还是金碧辉煌的,各种华服,整理成箱子,随从抬着,陛下并未亏欠自己!
只是,陛下到底在哪里?
她忽然探出头,歇斯底里:“我要见陛下!一定要见陛下一面!”
高淼的声音响在外面,老太监还是保持着昔日的恭敬:“小怜姑娘,陛下忙于政务,不见任何人!”
她咬牙切齿,这个男人,无情至斯,竟然连见自己一面都不肯?!
他不肯!
昔日千般宠爱,如今难见一面。
她忽然想起冯昭仪,想起那个灰色袍子的女人,她对陛下何等的不敬,她去北武当时,尚且能跟陛下告个别,不是么?
她嘶声道:“我只是跟陛下告个别。”
“小怜姑娘,时候不早了,请上路。”
“高公公,你去通报一下!昔日冯昭仪就能辞别,我为什么不能向陛下辞个别?”
高淼还是十分恭敬:“因为冯昭仪是冯昭仪!你是你!”
冯昭仪是冯昭仪,你是你!
她颓然坐回马车里,手垂下来,放下了帘子。
放下帘子的刹那,看到身后张婕妤瞬间惨白的脸色。她竟然涌起一阵快感。
冯昭仪是冯昭仪,张婕妤又是什么?!
自己又是什么?
她大声道:“出发!”
马车立即启动,走出好远,才传来她的哭声,呜呜的,高太子,蠢笨无比的高太子,他简直就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弱智,而且还有许多变态的倾向,难道自己就要去伺候这样的一个男人一辈子?
马车轱辘远去,就要出御花园了,遥遥的,看着立正殿的方向。忽然那么不甘心,总要跑去见一面陛下,问问他,难道真的就要送自己走?
难道真的对自己毫无一丝留恋?
“停下,停下……”
她凤冠霞帔地跳下来,高公公小跑步地过来:“小怜姑娘走好。”
她态度傲慢,“高公公,我无论如何要见陛下一面。”
瓜田李下,陛下既然下定决心送她走,岂能再跟她见面,藕断丝连,授人以柄?这几日,小怜已经无数次地通过各种办法想去求见陛下,都被拒绝了。
这不是无不无情的问题,而是攸关一个皇帝的体面问题。总不成,送走这个女人之前,再和她OOXX一番这般下作?
陛下既然下定了决心,岂会再玩这一套把戏?
高公公非常清楚陛下的心思,摇头,连续两次拒绝:“小怜已经是齐国皇帝的人了,陛下不会再见你的,这也是对齐国皇帝的尊重。小怜姑娘走好。送小怜姑娘上路。”
是齐国皇帝的人了!
就只能跟他北国皇帝一刀两断。
两名宫女扶住小怜,车夫一打马,马车飞速就往外驶去。
直到马车的声音全部消失,高公公才松一口气,抹一把汗往立正殿走。
御书房里,罗迦从一张大地图里抬起头。这几日,他都在研究南朝的情况,从林林总总的奏折里,研究已经以前没有被发现的线索。
高公公站在门口,躬身道:“陛下,小怜姑娘已经走了。”
罗迦“嗯”了一声。这样的尤物,送她离开,不能说没有丝毫的不舍。但是,也谈不上太大的痛苦。
他坐在龙椅上,以手撑额,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甚至不如当初因为投毒贬黜林贤妃母子而痛苦。
原来,男女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有肉体的愉悦,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他回思以往,一些女人的面孔在眼前一一闪过,顿觉人生如戏,实在是毫无意义。
他苦笑一声:“安特烈这小子以前曾经大言不惭地警告朕,这番,必然得他耻笑。”
“安特烈王子只会称赞陛下英明。”
英明?真的英明?
“只怕朕会从此落得个以女人和亲求胜的名声。”天知道,他最反感和亲这种事情了。
高公公笑得不胜暧昧,理解,都理解。小怜不走,冯昭仪不回,陛下的天平倾斜到了著名的“河东狮”一头,当然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只是,连他也不曾想到陛下会妥协。
就算是妥协,也没想到会妥协到这样的地步。
“明日上路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没有?”
“陛下请放心,一切准备停当。”
“朕的战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