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寒叹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只好再次重复:“我们是走西域商道的,这商道马贼众多,伙计们养成习惯了,看着就成了军队,其实那有,唉,这些都是用命换来的,每年商社都要死几个,咱们挣的钱,也就是卖命钱。”
犀锋淡淡一笑,柳寒已经悄悄给他交了底,他的商队是按照军队之法训练的,伙计人人都能开强弓,护卫的修为则全部在武徒以上,他的近身护卫的修为则在武士以上。
“当年那小子太强,这些年我的修为进步了,他也肯定没原地踏步,所以我带了些人回来,这次要找到他,一定要他的命。”
柳寒告诉犀锋,这件事不要告诉秦王,如果秦王知道他手下有这么多武士武师,要是来抽调的话,他给还是不给?
犀锋听后乐了告诉柳寒,他不会告诉秦王,不过,秦王也不会抽调他手下的人,这是规矩,不然那些士族豪门谁敢接受征辟,一接受,家族好不容易笼络的人才就全没了,谁愿意!
柳寒对此嗤之以鼻,那是士族,即便王爷也不敢轻易招惹,可咱就不一样,这王爷不是一见面就讹了几万两银子吗!好吧,就算现在没有,可那是强行入股,比讹银子还可恶!
显然,西域商道的凶险,这几个军官也听说了,这一路,虽然辛苦,比起以往要轻松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这个阔气的商人。
这一路上,柳寒隔三差五便给他们送酒送肉,虽然没有招待女人,可嘴上和腰包都受用不少,刚出长安城,柳寒便给每个军官一百两银票,每个士兵十两银票,这把士兵们高兴坏了,他们虽然是鹰翎卫,可每月的饷银也不过区区四两银子,而普通边军的饷银每月只有二两银子,而且由于朝廷府库空虚,边军饷银经常拖欠,士兵怨声载道。
而且这不过是启程费,途中柳寒还不时发辛苦费和酒钱,犀锋暗暗计算过,仅这一路上,柳寒便花了不下三千两银子。他悄悄提醒过柳寒,可柳寒不在意,后来,他也就不再管了。
“柳兄,你的人到了吗?”犀锋问道。
“我已经派柳铁进城去了。”柳寒扭头看了眼车队,叹口气:“这么多车,这进城费不知道要交多少。”
柳寒几天前便派人传书,告诉帝都店,他这几天便要到,可不知为什么,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他们还没出现。
与犀锋他们一块上路,居然还有另一个好处,不用交过城费,犀锋是押送粮食到帝都,自然不用交什么进城费,柳寒也就搭个顺风车,免了这一项。
但到了帝都,柳寒和犀锋都不敢冒这个险,在其他地方,犀锋拿出秦王的命令,地方官便不敢管,可帝都不行,特别是现在,皇上重病,太子监国,帝都的盘查比以往要严格数倍,一旦查出来,柳寒的货物势必被全部没收,犀锋也将被治以重罪。
柳寒有拿出一叠银票交给犀锋:“这是给弟兄们准备的,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你们去交差,这天子脚下,恐怕没有打家劫舍的家伙吧。”
犀锋他们送粮到帝都,可不是送进帝都城内,而是送到帝都城外的粮仓中,大晋立国之后,历代皇帝都重视储粮,从长安迁都帝都之后,先后在帝都四周修建了三大粮仓,从荆州雍州过来的粮食便送到常口仓,而自东南扬州等地过来的粮食则送至平口仓。
这种做法让柳寒很不解,为什么要送粮食,干嘛不直接交钱,而且,雍州并不富裕,今年还有些地区受灾,需要朝廷赈济,粮食到了帝都,需要时,又要送回去,这一来一去,费时费功夫不说,成本还挺高,这时代可没有火车飞机,走这一趟不容易。
问犀锋,犀锋也不知道,倒是老黄明白,老黄告诉柳寒,帝都有人口上百万,而帝都附近的土地要么归皇族,要么归士族,朝廷收不到多少税收,而司隶北面的并州和幽州,土地向来贫瘠,而且长期面对塞外,需要朝廷粮食支持,所以,大晋皇帝在帝都附近修筑粮仓,储备粮食,这已经成为一项国策,大晋每个皇帝都坚定不移执行。
柳寒听后很无语,这听上去便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翻版,但这一路上,他见到不少饥寒交迫的流民,出于善心和长远考虑,他又买了五十多个小孩,这些小孩全部带到帝都来了,现在就在后面的马车上。
犀锋对此举并不赞成,但他也没有阻拦,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五十个小孩加起来也不到五百两银子,平均一个小孩不到十两纹银。
“这些孩子别看现在小,过上七八年便可以成为店里最好的帮手,放心吧,我是商人,每一笔开支都要计算回报的。”柳寒奸笑着解释。
可犀锋却觉着,那神情并不奸诈,而是有点不忍,或者说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