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自恃长辈,哪怕被梅殊的气势所震慑,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失态。
可天知道,他心里简直在咆哮。
这是哪来的公子哥……
单单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你是何人?我教训自己的女儿,与你何干?这里可是我穆家的别院……”言下之意,这里是他家,他在自家作威作福与旁人何干。
见到梅殊终于现身了,穆臻松了一口气,她倒不是怕穆父。
只是他这般想当然的觉得自己想的皆对,自己的三观无比周正的调子,穆臻委实吃不消。
前世她委屈,好吃味,她羡慕嫉妒穆欣,如今却只想得前世的自己真傻。
在穆绍堂心里,就是把她和穆欣分了三六九等。
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比不是穆欣的。
其实,她何必去比?
她是她,穆欣是穆欣。
穆欣再得宠,出身上依旧是庶出。这在讲究门第的氏族,终究是做不得正室的。
前世,穆欣嫁进云家时,走的是侧门,终究只是个侧室。
如今她学聪明了,根本不在意穆绍堂说什么,做什么,他疼穆欣,自去疼便是。
不在意她,她便自己疼自己。
等过几年羽翼更丰满些,她便带着继母和雨泽远走高飞。
至于穆家其他人的死活,穆臻压根不在意。
也许有人觉得她心狠,只有真的经历过,才会明白那种虽然身边围着亲人,可她依旧觉得冷。
冷彻骨髓。
甚至错身而过,对方的眼睛都看不到她。
不得长辈欢心,连家中那些势利眼的下人都敢欺负她。
那些人的死活,她又为什么在意?
人各有命。若是侥幸得活,是他们命大,若是像上一世那般最终命丧,也是他们的劫数。
梅殊一边应对着穆父,一边用眼角余光从穆臻脸上扫过。
然后眉头不由得微蹙。
穆臻在想什么?
整个人身上都透着股颓废的气息。今天之前,每次他们相见,哪怕她接到管事的消息……
说是穆欣伤了人。那时候她虽然忧心,可也没像此时这般整个人冰冷冷的。
即便是六月的艳阳,似乎也照不透她周身的黑雾。
在梅殊眼中,穆臻是个有几分城府,可那几分城府表现在机灵活泼上,所以非但不会惹人生厌。
反而每每诱得人离不开目光。
可此时……
在穆绍堂未到之前,穆臻不是这样的。
刚刚那番话,即便是他听了,都会替穆臻叫委屈。
他并非冲动的性子,何况出生在大家族,族中也有像穆臻这样被排挤的孩子。
他的兄弟姐妹中,因为生母的出身,也并非各个受宠。
他可以冷眼旁观自家兄姐间的明争暗斗,却看不得穆臻受辱。哪怕这份屈辱来自于其父。
“在下姓梅,单字一个殊字。”
梅殊。
他便是梅殊。
梅家那位嫡子……
穆绍堂表情一僵。想到刚才自己那番话竟然被梅殊听到了。
这可怎么得了哟!他们穆家五年来守口如瓶,便是怕这个消息传出去,穆臻将来无人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