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十,这年龄再出府还能找到什么好婆家?铺子里的管事她偷偷虑过,多是上了年纪的,年轻的伙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个头?
旺儿闲暇时揽镜自照,比起这叶家的三位太太,怎么看都是自己跟年轻漂亮些,如果能像她们那样穿上丝绸衣裳,就算是罗姨娘也比不上自己。
“连清雅,给我跪下!!!”
金安堂上下一片愕然,虽然知道老太太今天心绪不佳,但都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直接的发难。
连氏平静的跪在堂下,至于原因她根本连问都不问。
“你可知罪?”
“还请母亲明示,”连氏拉了一把准备说话的叶向荃,女人的事,男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你二哥还没出孝,你竟然敢张罗着给老三纳妾?你好大的胆子!”赵氏将花梨木桌子拍的山响。
连氏微微一笑,她早防着这一招了,“与相公纳妾?母亲从那里听到的这种话?二伯不幸病故,相公是要服一年孝的,媳妇再不知礼,也不会撺掇他做这种不孝不悌的事情!”
从那里听来的?赵氏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小赵氏,才转头道,“你不要以为瞒的紧我就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小心报应!”
“是,媳妇知道做坏事一定会遭报应的,所以不敢做那种不忠不孝的事,”连氏态度极为诚恳,“只是还请母亲明示,您从那里听到这种陷害三房的话?”
“呸,你少装样子了,谁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天天往外跑,踅摸着给老三找小婆儿?”小赵氏沉不住气了,她连人牙子找的那家都打听到了。
叶睐娘看不下去,也知道母亲不是个冒失之人,在一旁道,“大祖母,我娘说了没有这事,大伯母非得说有,既然是大伯母要告我娘,那她也要跪下告才公平啊?”
“你,你这个小蹄子,你母亲是犯了大错才跪着的,”小赵氏恨不得冲过来搧叶睐娘一巴掌。
“大嫂,小孩子不懂事你莫要与她斗口,”连氏目光中俱是不屑,“我没有大嫂子的贤惠,还想着与相公在外面抬个妾室,至于嫂子从那里听到的这话,还请大嫂说个明白。”
“母亲,”张氏从座上起身,规规矩矩的在连氏旁边跪下,“还请母亲允许我们二房搬回东院。”
“你在这儿添什么乱?”赵氏本来以为一次打下西院的气焰,让他们不敢再动纳妾的念头,将来家业也好顺利的落在自己的子孙手中,谁知道小赵氏办事这么不牢靠。
“我夫君也是您的亲生子,是大伯和三叔的亲兄弟,可如今这算是什么?一个就要添丁了,一个又要纳妾,这不是在戳我的心窝子么?”张氏已经哭倒在地,叶书夏已经跟着张氏读了不少书了,大节怎么会不懂,因此也跪在赵氏膝前,“祖母要为我父亲做主啊,难道父亲一去,你们就不当我们是一家人了么?”
叶睐娘没想到张氏会忽然杀了进来,在她的印像里,这个二伯母奉行的是明哲保身主义,只想安静的把叶志恒教养成人,这是怎么了?
但叶睐娘没有放过赵氏脸上的惊讶和心虚,遂也不跪了,跑过去使劲拉着小赵氏的裙子大哭起来,“我娘根本没有给我爹纳什么妾啊,大伯母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娘?我们家的事你为什么老是管着?大伯讨小生儿子你不管,怎么要来管我爹的事?”
叶睐娘这是话里有话了,一个嫂子成天盯着小叔子房里,三小姐年纪小说话口无遮拦,但小孩儿的眼睛是最亮的,堂上的仆妇都撇嘴暗笑。
“你这妮子,我没有陷害你娘,不信咱们叫人来问!”谁想到这叶睐娘人不大力气不小,小赵氏又被她拉着裙子又推又搡,禁不住骂道。
“你放开我娘,”叶逢春看叶睐娘只抓着自己母亲不放,又哭又闹的不由大怒,就要过来帮忙,“我娘都找人问清楚了,就是你们三房要纳妾!”
“大伯没纳妾么?”叶睐娘毫不服输,乱吧,越乱越好,最好每天乱上一次,让老太太想起来三房就头疼,在叶家,没什么比不要脸更有理了,长房孝期怀孕轻轻揭过,三房不过是出门相看几个女子就要过来挨罚。
“大祖母,你不是我父亲的娘么?为什么这么偏心?”叶睐娘声音清脆,任由叶逢春抓着自己手臂,“我娘说她没有,您不相信,大伯母说什么您就信什么?唉哟,大姐姐你为什么拧我?!呜,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