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在为我出气吗?”洗完澡出来,苏悦儿就在夜白的身后一边擦头发一边询问。
披着长发,罩着宽衣,坐在罗汉榻上的夜白低了低脑袋:“你是我的王妃。”
公报私仇这种事,他是不会说的。
至于是不是出气……那是肯定的,不然他干嘛回回都是朝着洛佳玉躲的方向放飓风呢?
苏悦儿闻言当即丢了擦帕,直接扑到了夜白的身后,隔着罗汉榻上的栏杆将夜白的脖颈一搂:“你对我可真好。”
夜白的喉结动了一下:“是你说的,这是,夫妻间,应尽的,义务。”
苏悦儿的睫毛一闪,笑得眉眼弯弯:“没错!”说完她把脸在夜白的脸颊上蹭了蹭,便自己跑去了床上一趴:“我好了,你可以来按了!”
夜白此时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起身过去给她按摩。
“夜白……”当夜白给她按了一会儿后,趴在床上的苏悦儿轻声言语:“其实有些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讲。”
“嗯,你这样倾囊相授,固然是个好课师,可是你也知道皇上现在是对你有所防范和猜忌的,而且他还想培养新人出来与你对抗,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你会处境危险吗?”
夜白按摩的手顿了一下,复又继续:“你怕有一天所有人会想今日教习场上那样与我为敌?”
苏悦儿的手抓了抓枕头:“我知道,这有些不大可能,但你自己也说了,人性凉薄,万一……”
“不会的。”夜白轻声说着:“如果我舅舅要除掉我,就只有两个手段,一个是下毒让我暴毙,一个是将我瞧瞧囚禁从此我失踪不见,总之,他不会傻到要把一个护卫烈武多年的战神变成众矢之的的。”
“你这么肯定吗?”苏悦儿的眉轻蹙。
“嗯,要知道,荣澜灭在我手,这些年的兽潮又是我守住的,我的功劳太大,他没法把我变成所有人的敌人。”
“可是他要是说你觊觎皇位,疑心篡位给你扣上谋反之名呢?”苏悦儿转头询问,言语很是直接。
没办法,太多的历史故事里,都是帝王的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他们用你的时候,简直把你当宝,用完了,便是卸磨杀驴,毫不手软。
而那些忠臣良将,偏偏个个是死心塌地,有的是到死都不相信皇上的抛弃,有的则是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此刻苏悦儿选择说出来,就是不想夜白内心对死皇帝老儿抱有一丝的幻象,毕竟皇室王权,是天下间最可怕的贪婪之地。
夜白沉默了。
七八秒后才挤出了几个字:“不会的,因为我要拿回皇权的话,他们谁都不会比我有资格,若给我扣上谋反之名,那不如说,是想送皇位给我。”
“……”苏悦儿一时哑然。
是的,巫承候给她扫过盲,夜白身为长公主的子嗣,如果长公主当年没私奔而是继承了皇位的话,现在他的确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者。
可是……就算如此,就真的可以放心吗?
苏悦儿的唇咬了咬:“我还是觉得,你留点私心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一手总是对的,何况你不都教我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吗?”
夜白闻言眨了眨眼:“后路,我一直都有。”
“真的?”苏悦儿惊喜的回头,夜白肯定的言语:“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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