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十一见过娘娘!”
“十一?”卫盈舒向她打量几眼,才轻轻点头,说道,“自家姐妹,不必多礼,免了罢,看座!”
声音仍然是原来清柔的声音,只是没有了鼻子,听着有一些怪异。
莫寒月起身,轻声道,“多谢娘娘!”左右一瞧,远远儿的在末位上坐下。
离这么远,怎么说话?
卫盈舒皱眉,说道,“自家姐妹说话,哪里守那么多规矩,坐近一些!”
是你非要在这外殿摆谱,关我什么事?
莫寒月心里暗笑,却只是起身行礼,说道,“外臣之女,不敢造次!”
本来宫里的娘娘接见自己娘家的姐妹,大可在寝宫另一侧的起居室里去。这外殿就是为了接待一些并不亲近的来客,受人礼拜的地方。
或者是卫盈舒没了鼻子之后失宠,更在意旁人对她的恭敬,虽然巴巴的把莫寒月请来,却仍然在这里摆出这点少的可怜的威严。
见莫寒月远远的立在殿末,并不向前来,卫盈舒忍不住咬牙,也不再唤,只是说道,“听说,皇上给你赐名儿十一?你是原来府里的十一吗?”
果然她只记得有这么个人!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回娘娘,臣女原来住在泽州府,大半年前才回京。”是不是原来的十一,你自己去想吧!
“大半年前?”卫盈舒皱眉,目光向她身上寸寸轻移,像要剥去她的外裳,瞧瞧她的内里究竟是什么一样。
莫寒月丝毫不为所动,就那样坦然而立,任由她打量,躬身回道,“是,娘娘,大半年前,臣女刚刚回府!臣女记得,那天是……四月初十!”
语气故意微停,清清楚楚吐出一个日期。
“四月初十?”卫盈舒心头蓦然一惊,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失声道,“你……你说四月初十?”
四月初十,皇后莫寒月被一杯药酒迷倒,砍去四肢,装在瓮里。
四月初十夜里,重兵围府,莫、季两家满门,全部下狱。
莫寒月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反常,恭恭敬敬的道,“是,娘娘,是四月初十!”
卫盈舒咬牙,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悸,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本宫记得,府里还有一位十一妹妹。”
虽说记得有一个排行十一的庶妹,却已想不起她是哪一位姨娘所生,更不记得她的模样。
“是吗?”莫寒月的语气里露出一丝惊讶,说道,“这个十一当真不知道!”
殿门外,夜色渐深,殿内点起的灯笼,朦朦胧胧的照在那小小的身影上。
卫盈舒凝目而视,突然间,竟然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自心底窜起,不但熟悉,更令她有一些……心惊!
心惊到,让她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虽然看不到她面纱下的容颜,可是,那双闪出惊悸的眸子,却满满的落入眼中。
莫寒月垂眸,唇角带出些笑意,轻声问,“娘娘今日唤十一来……”确认自己的身份,该不会是这位从云端跌落地狱的贵妃娘娘要做的事,不防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