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适时地出现在了门外。
她虽是济世堂的堂主,生活却向来自理,鲜少有被人照顾的时候,这会儿心里不免有些微漾,乃戴上面纱,轻移莲步去开了门。
一开门,便见梅远尘提着食篮对着自己笑,云晓漾只觉浑身甜腻腻的,忍不住暗暗窃喜。
梅远尘的脸色比昨日又好了不少,今早卯时初刻便醒了,那会儿天还没亮,他便坐在床上运行了一周天的长生功。
虽隐隐觉得昨日自己失仪与长生功有关联,然,他身负血仇,又怎可能放着这天下绝顶的武功不练?
行气一周天,体内总算积蓄了一些真气,整个人也觉得轻盈不少。
他和云晓漾昨日皆未用过晚膳,心想她肯定饿了,匆匆洗漱一番后便到楼下膳厅取来了膳点。
“云姐姐,外边积了厚厚的雪,你衣衫单薄,可不能受了寒,我给你拿了驴肉汤。这个春卷又软又糯可好吃哩,你吃一个罢。还有这个板栗粽,又香又甜,我给你剥开... ...”梅远尘指着案桌上的餐点,笑着道。
他自觉犯了大错,恨不能把云晓漾照顾得妥妥帖帖,望能稍稍弥补才好。
见她带着面纱,用膳实在不便,又道:“云姐姐,你不戴这面纱,好么?”
在天心洲时,云晓漾的身边几乎都是女子,她从不知何为美,何为丑。直到第一次外出行诊,见了很多人以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看,她才知道,自己这容貌实在是个大大的麻烦。自那后,她每次外出必戴面纱,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昨夜一时疏忽忘了戴面纱,梅远尘已见过她的容貌,成了五年来第一个见她真容的宫外之人。
先前云晓漾都是在自己房里独自用膳的,自然不需以面纱遮脸。这会儿梅远尘也在房里,然,膳点是他拿过来的,总不好把他赶出去。只是戴着面纱,又实在进食不便,她也有些为难了。
数息过后,云晓漾乃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嗯”,将面纱缓缓揭下。
昨夜房中虽有烛光,毕竟不甚亮,梅远尘只觉她面容姣好,蕙质兰心。这时光亮充足,将云晓漾的面容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了他眼前。
“原来云姐姐生的这般美。”梅远尘不禁在心里暗叹。
他手里还拿着刚剥好的粽子,竟也忘了递过去了。
“你看甚么?哪有你这样看人的!”云晓漾微微皱着眉,轻声斥道。
她嘴里虽在骂,眼眉间却露笑含嗔,显是喜乐多过愠怒。
经她这么一叱,梅远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把粽子送到她面前。
云晓漾是真饿了,接过粽子咬了一小口,果然香甜粘糯,好吃的紧。
待她吃了几口粽子,梅远尘又端起驴肉汤放到她跟前,吃吃笑着道:“喝口汤罢,已经不甚烫了。”
“你自己怎不吃?”云晓漾面色红润,轻轻问道。
她看得出来,梅远尘也并未用过早膳,定然也早饿了。
梅远尘想了想,轻声答道:“我一会儿再吃。膳后,只怕你又要戴起面纱,我便瞧不见你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