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说完,径直走向一旁街角,折回身时,手上已拎了个窄口酒坛。看来,这酒是他先时备好的。
他笑着瞟了瞟徐、梅二人,也不待他们答话,自顾自地撕开了酒封,“咕噜~咕噜”畅饮起来。
“快跑!”徐簌野认定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急谓梅远尘道,“趁他喝酒,快走啊!”
情急之间,他并未刻意压住声线,是以,这话不仅梅远尘听到了,盐帮十四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还了得,且不能让他们跑了!十三人急忙散开,堵住各处去路,目光死死盯着圈中二人。
手下们握兵的手都攥出汗来了,张遂光却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地猛灌烈酒。
“呔,果然是好酒哇,入口热辣,回味绵长。”五斤的酒坛子,一口气干完了。
徐簌野早已闻出那是“若酒”的酒香,见他如此豪饮,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钦佩,赞道:“张帮主好酒量!”
“哈哈,徐二,你莫要多想了。你嘛,我们本无过节,且你也挺对我的脾性,我何必杀你?”张遂光猜到他想说甚么,笑着打住道,“至于他,呵呵,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今日也要杀!”
的确,徐家虽是盐帮的绊脚石,但张遂光对徐簌野还是颇有好感的,若非他蛮插一脚,这事本就跟他毫无干系。他若想走,张遂光倒真不想拦。然,他跟梅远尘之间,那是不
共戴天的仇怨,他不相信对方放得下。况且,梅远尘展露出来的武学造诣已足够给他带来威胁。这个人,他是一定要杀的。
张遂光自然知道夏承炫极其看重这个义弟,旁人杀了他,必定后患无穷,说不得还会招致灭门之灾。
他却并不担心小皇帝事后追究,他有自己的筹码,一个必赢的筹码。
酒喝完了,张遂光再次站到梅远尘面前。
四目相对,眼生寒意。
徐簌野看看张遂光,又看看梅远尘,前后一想,已猜到了大概。
“簌野受人之托必忠人之事,今夜只好舍命相陪了。”
他话刚说完,梅远尘便拉住了他袖口,正色道:“二公子,今日你不顾性命维护在下,远尘万分感激。但我与他有滔天血仇,今夜不死不休,二公子切莫插足。此人武功极高,若累你有甚么不测,我死有不甘。”
今夜,薛定一已为救他丢了性命,梅远尘决不愿再累徐簌野身殒此间。
突然想起今夜徐家起事事败,徐氏族人必受牵连,梅远尘快速从腰带掏出一物递给徐簌野,谓他道:“二公子,徐家起事,事由究竟不必赘述,但大公子、二公子于我有恩情,远尘便赠你此物。日后皇上追究徐氏罪责,你便把此物拿出来,他看了定会从轻处置的。”
听了梅远尘的话,徐簌野面色一紧,满脸肃穆,问道:“敢问此是何物?”
徐家行此悖举,如今事败,怕是要株连九族了。此物,竟能让皇帝从轻处置徐家罪责,无异于活千万人命。
梅远尘抚了抚手中金牌,低声回道:“这是我义父的亲王手令,天下只有两块,皇上一块我一块。”
夏牧朝给的这块金牌,他是随身携带的。
大华礼制,亲王薨逝,其手令是要回收销存的。然,夏承炫登基后却敕令礼部保留了颌亲王府手令,造册的执令之人正是梅远尘。
这也是为何梅远尘身无官职、爵位,夏承焕、顾修平等皇亲却丝毫不敢怠慢他的缘由。
于礼,梅远尘非皇族血脉,自不可入亲王尊位。
于法,夏承炫却给了他整个大华权职最大的一张金牌手令。
如此重物,原本梅远尘是不能轻易与人的。然,他今夜临此绝境,又承徐簌野恩情,且徐家也确实非常需要这张手令。
徐簌野也不推辞,伸出双手取过,小心翼翼装进了胸前囊袋中。
在他看来,这小小物事,比自己的命还要贵重千百倍。
“砰!砰!砰!”徐簌野拍了拍胸口的手令,咬牙笑道:“远尘,啥也不说了!今夜便是我死,也一定要把你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