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扫了一眼四周,眼见没有太多闲人,就高声道,“来人,把人犯放出来,戴枷锁游行进城!”
“是,大人!”
早有差役高声应了,抖着手里儿臂粗的锁链和木枷锁就要上前,却听人急声喊道,“慢着!”
包教授黑着脸带头从囚车另一侧转了出来,惹得杨琼三人都是有些惊讶。
他们方才只顾着打发徐校尉和潘奕,倒是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早赶到,而且还是朝中权势最小,却最惹不得的清流一派。
两个副卿下意识望向杨琼,等着他拿主意。
说实话他们今日接到的命令,只是给林家一个下马威,扔到大牢里吓唬一二,拿到蠢货潘奕送出的那封信,这样虽然不能完全“洗刷”三皇子图谋百姓之物的恶名,总能挽回一些颜面。若是处置得当,让林家改了口,兴许还能反败为胜。
但是如今这些清流老先生出面,他们的下马威怕是就不好施展了。
毕竟林家是农门小户,他们怎么欺辱都无事,这些老先生却对条例规矩太过清楚,他们糊弄不过。
杨琼这会儿也在暗暗咬牙,接到消息,他已经迅速赶了过来,还是晚了一步。
但差事已经接了,若是放弃,不但不能讨好主子,以后反倒要前程尽毁。
说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般想着,他也没下马,直接在马上端坐,拱拱手就算行礼了,冷声道,“各位先怎么过来了?难得要拦阻本官办差不成?”
包教授见他如此无礼,气得瞪了眼睛,恼道,“杨琼,你在太学也读了三年书,如今官拜四品,却见到先生不知下马行礼,礼义廉耻四字,你学到哪里去了?”
杨琼的老鼠眼精光四射,嘴皮子也利落,当即就反驳道,“先生误会本官了,若是平日,学生自然要对先生以礼相待。但如今本官接了差事,要押解人犯到大理寺,差事在身,自然不好同先生论私交。否则本官就是辜负皇命了,先生总不至于认为同您几位见礼,比办差跟更重要吧?”
“你…”包教授被堵得涨红了脸,倒是旁边一个老先生冷脸问道,“好,杨大人,你既然要办差,我等自然不能拦阻。但皇上当天下旨要林家进京自辩,潘奕囚笼押送已经是不妥,你如今又下令枷锁游街,到底是遵的什么皇命?可有圣旨?”
杨琼眼珠子乱转,末了笑着捋起山羊胡子,应道,“本官没有圣旨,但林家如今被押解到了京都,又由我们大理寺接手,自然要遵守我们大理寺的规矩。通敌叛国是大罪,戴枷锁游行,让百姓警醒,也是应当之事。”
“林家尚且没有定罪,就要游行,若是以后查明冤屈,声名要如何弥补?”
其余先生也是恼怒帮腔,杨琼却耍起了无赖,“本官只管审案子,旁的却同本官无关了。再说了,即便声名有损,那也是林家的事。谁让他们惹了案子呢!”
“你,简直可恶!”
包教授到底骂不出脏话,一句可恶已经是气到脸色涨红后,唯一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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