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超想了想,觉得双方主将谈判,带三千甲士并不是很多,倒也不再拒绝。到了定下的日子,他早早的起来洗漱,吃了些东西后便带着郑可领三千精兵往离华亭而来。在这几天,李易带着人在离华亭一带已经犁地一样搜查了好几遍,确定别说是带着兵器的人,就连硬毛的虫子都没有一条。
十里路,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二月初正是最冷的时候,太阳也不比前些日子早出来多久。到了离华亭的时候,日头还没有升起来多高。郑超对这次谈判很重视,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里面穿了皮甲,还在袖口里藏了一柄匕首。
其实他来的路上心里很忐忑,虽然身后跟着三千左祤卫几乎最精锐的甲士,但他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底气。有点后悔,带来的不是自己最拿得出手的那三千重甲步兵。可是,他骨子里的那点高傲又让他矛盾起来,他在后悔没带来重甲步兵之后,有开始后悔听了郑可和李易的话,如果自己只带三五十个护卫而来,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风采?
又想刘凌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招降自己?封侯?他已经是大周的嘉定侯,食邑一千户,还挂着一个银青光禄大夫的虚职,纵然说不上位极人臣,在武将中已经属于最顶端的十几个人之一了。十二卫大将军再上面,毕竟是那个大周唯一的大都护罗旭,虎贲精甲的领袖,这没有什么好妒忌的。因为郑超知道,自己六万左祤卫全军而出,也未见得能打得赢罗旭那一万虎贲。
十里的距离很快就走完了,离华亭依然破败不堪,柱子上的漆早就已经脱落,露出密密麻麻的裂纹,看起来就好像一个沧桑老人的脸,让人没来由的心里一疼。寒风萧瑟中,三千左祤卫精兵在离华亭北侧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站定,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亲兵将带来的桌椅摆好,郑超让人暖了一壶酒,他坐下来静等。说是静,那只是表面上做出来的样子而已,他好歹也是左祤卫的大将军,在自己麾下那些精兵面前总要摆出一副八面来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样子。
又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郑超的心开始变得急躁,几次想站起来远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就这么等着,眼看着太阳已经悄悄的转移到了南边,几乎快正午的时候,远处地平线先才冒出一串黑点。
郑超下意识的站起来,手搭凉棚往远处望去。他想看看,刘凌这次带了多少人马来。
是一对骑兵,人数似乎不多?
郑超心里震了一下,因为他终于看清了,对面飞驰而来的骑兵绝对不超过三十骑。他心里有些发苦,回身看看自己身后那三千精兵,忽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披着狼皮的绵羊,如此懦弱。等那队骑兵到了跟前的时候郑可凑在郑超身边低声道:“二十一骑,怎么才来了这么点人?”
郑超摇了摇头,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些许微笑,走出离华亭迎了过去。
二十全副铁甲的修罗,只露出一双冷冰冰让人不寒而栗的眸子。高大威武的战马喷着热气,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血腥味道。最前面那个面容俊朗清秀,眉宇间甚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的年轻男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如同吹化冰雪的春风一般。
他就是刘凌?
郑超在心里不由自主的赞叹了一声,好一个标志的美男子!
刘凌穿了一身黑色常服,外面披着一件黑貂皮领子的大氅,顺直的黑发随意的束在脑后,随着风轻轻的飘动着。干净漂亮的眸子,微微翘起的嘴角,脸上的温和笑意,让郑超想起了四个字,如沐春风。
“失礼失礼,郑大将军早到,寒风中等候,本王心里好生内疚。”
刘凌跳下马背,一边走一边说道:“只是这离华亭既然交给郑大将军布置,本王若是来得太早了却也显得失了礼数,倒像是不信任大将军似的。”
他貌似不经意的看了看亭子北面百米远外的那三千肃立的甲士,嘴角的弧度稍微拉大了一些,连眼角都带出了笑意。他的表情让郑超脸上一红,不知不觉中就好像挨了刘凌一头似的。
三千精兵面前,只带了二十修罗的汉忠王刘凌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完全不将那杀气腾腾的三千精兵放在眼里一般。自始至终,他只看了那三千人马一眼,变再也不去看第二眼,似乎,那些精兵在他眼里还不如这破败的亭子有意思。
“大周左祤卫大将军郑超,见过汉忠王殿下。”
虽然不属于同一个国度,但出于对皇族的尊重,郑超还是行了一个军礼。
“郑大将军不必见外,本王虽然是第一次得见大将军,但一直对大将军心存敬仰,总想着找机会与大将军会面把酒言欢,奈何俗事太多,人生并不随心所欲啊。”
郑超趁着刘凌落座的机会,偷眼再次看了看亭子南面几十米外那端坐于马背,如石像一般纹丝不动的骑兵。皆是全身覆盖的黑甲,面甲并没有推上去,每个人的手都放在得胜勾上挂着的马槊上,腰板挺得笔直,任寒风呼啸,他们一动不动。
再看那战马,一匹一匹几乎就好像雄狮一样强健。比寻常战马要高出一头,而且全身覆盖着重甲。在马前面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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