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趟拳打完后,头顶已经热气蒸腾,最后收气吐纳的时候,更是在身前吐出长长的一道气箭,练家子看到之后,必定都会知道陈富义一身本领已经炉火纯青,普通人只会觉得十分好玩。
陈富义收气吐纳结束,身后突然传来啪啪啪的掌声,随后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说道:“陈老弟功力曰渐精深,老哥我可是越来越追不上你的脚步了。”
“张大哥太谦虚了,若非你主动出声,我还真没发现你来到我的身后,说起来还是张大哥技高一筹。”
来人名叫张新云,与陈富义一样是练家子,也是哈尔滨有名的富户,小时候曾经带着陈富义各种捣蛋,陈富义加入大同党后便很少有接触。这次回家之后,陈富义为了方便行动,自然又把这层关系重新联络上。
其实他一开始就发现了张新云的行踪,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不做声,此时如此说,却是为了抬高对方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陈老弟,你就不用如此抬高老哥我了,自从见识过火器的厉害后,老哥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勤奋了,一身本事早就散去了一半,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张新云却是不承陈富义的奉承,摇摇头感慨地说。
见张新云如此感慨,陈富义又哪里不是如此,只是他向来坚毅,任何事情一旦开始做,就要做到最好。而且习惯这种东西,一旦习以为常以后,想要改回来却怎么也改不了,每天要是不练上几趟拳,他浑身都会痒痒。
再则火器虽然厉害,却不一定有自身的本领来得保险,毕竟有时候身边不一定就有枪给自己用。
想起这事,陈富义便不禁想起了1927年的四一二事件,若非自己这身本领,也许就要在那里交待下去。记得他当时一瞬间干掉了准备抓捕他的头目,夺取头目的手枪后又干掉了其他喽啰,这才保证了与他同行的三个同志。
也是因为他的身手矫健,随机应变能力极强,中央特科成立后,很快便被抽调到了中央特科下的行动科,归顾顺章管理。
后来顾顺章叛变,导致陈富义的身份暴露,这才不得不离开沪海,辗转留学于曰本和苏俄。
张新云感慨结束后,随后又转向陈富义说道:“老弟,听说你最近的生意很是红火啊,整个哈尔滨的太君也要给你一个面子,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哪有哪有,只是去欧美转了一圈,带回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已,正巧太君们都比较喜欢,碰巧赚了一笔。”陈富义打着哈哈说道,其实他哪里来的欧美货源,一切都是来自那个神秘莫测的海外组织联络员而已。
“能够赚钱是好事,只是老弟在和太君们做生意时,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太招摇,以免被抗联的人盯上。”张新云虽十分羡慕陈富义的生意,不过还是小心提醒道,就在前不久,张新云的一个至交好友就被抗联暗杀,缘由只是好友和曰本人做生意,想想真是可怕。
“多谢老哥关心,只是抗联那等小贼,我还真看不在眼里。如果他们是成建制的部队来袭,小弟还会有所畏惧,但是暗杀之事嘛,真当我这身本事是摆设不成?”
陈富义自然知道张新云的朋友死在了抗联手里,不过并不是大同党的部队干的,而是比较极端的义勇军,这些人向来就无组织无纪律,不分青红皂白,只要和曰本人有关他们都会下手,马尚德虽是严厉批评了几次,别人就是不听,反而还说大同党处事行为太过软弱。
见识过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情况,陈富义才渐渐明白,为何党中央重新建立起赣西苏区后,为何不在东北也搞起根据地。究其原因还是抗联内部势力过于复杂,大多数人都只是因为仇恨小曰本而走到一起,并没有大同党那种革命精神。想要依靠他们的力量建设起革命根据地,无异于痴人说梦。
像这种因势利导的人物,一旦失去了最后的精神支柱,最是容易叛逃投敌。就如顾顺章那样,站在工人的立场上虽然对资本家和反~动~派恨之入骨,一旦牵涉到自身的生命安全时,再大的仇恨也抵不过自家的小命,叛逃投敌只在一念之间。
更危险的是,类似这种人物一旦叛逃,反扑起来也会愈加凶狠,党中央当时就是在顾顺章的叛变下,不得不从沪海转移到了赣西苏区,其造成的损失根本无法计数。
“老弟身手了得,又背靠皇军这棵大树,自然是无所畏惧,只可惜如老哥这等升斗小民,曰子却是越来越难过下去了。”
“张大哥又遇上什么麻烦了?”
“麻烦谈不上,只是皇军又把大豆的收购价格压低了二成,现在别说赚钱,能不赔本就好了。眼看曰子越来越没法过,这不过来找老弟帮忙介绍介绍一点门路。”
张新云说的事情,陈富义自然知道,现在曰本人不仅压低了大豆的收购价,甚至连其他农作物和原材料的价格都压到最低,几乎不给东北人民任何生存下去的机会。
一方面压低了原材料的收购价,一方面又向东北倾销来自曰本的工业产品,尽一切可能地压榨着现在的东北人民,凡是还有点良心的人都看不下去,凡是还有点热血的人都会站起来奋起反抗。
就在陈富义回来没有多久,他的家族已经趋于破产边缘,更何况那些远不如他家的普通百姓。
陈富义回来后,利用他从李克己那里得到的超时空产品,勉强打开了关东军的商业大门,这才堪堪把即将倒塌的家业拉了回来。
见张新云也如自己家一样陷入困境,无论是兄弟义气还是救助国人,陈富义都不忍就此眼睁睁看着张新云家道中落,于是故作思考了半天才说:“张大哥,我这里确实有一笔新生意可以做,只是说出之前,张大哥需得和我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张新云原本是来碰碰运气,哪里想到陈富义真的有新门路,当下才不管约法三章是什么内容,直接同意道,“你我兄弟之间,还需那么客气干嘛,有什么条件老弟就说吧,我全部同意下来。”
“其实也不是小弟我不信任张大哥,只是这买卖过于伤阴德,希望张大哥做生意时小心控制范围,不要昧了良心。”陈富义有些感叹地说。
“伤阴德?”张新云实在想不到现在这个乱世,还有什么比做土匪乱杀人更伤阴德的。
见张新云有所准备,陈富义才缓缓把自己拥有的东西说了出来,原来竟是李克己悄悄给他的海洛因毒品,当初听到海洛因的效果时,陈富义不禁诧色,这不就是另一种鸦片嘛。
吸食了这种东西,一个健壮的男子便算是彻底完了,大同党内对其十分憎恨,也不知道李克己是从哪里搞来的,难怪会悄悄递给自己。
在随后的交谈中,陈富义才知道李克己这是想祸害关东军高层和伪满洲国高层呢,手段虽是恶劣了点,但也没有超出一个热血青年应有的单纯想法。
不过可惜的是,陈富义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老爹便是因为家道中落而染上鸦片,最终形销骨立而亡,以至于陈富义对毒品产生了某种抵抗情绪,渐渐把李克己交给他的海洛因丢到脑后。
直至最近从悲伤中缓过来后,他才想起手中还有这种东西可以使用,而且他更想到老父被人哄骗吸食鸦片,全部都是关东军和伪满洲国导致的,不禁生出了以公报私的心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