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噤若寒蝉。
宫人死死垂着头跪着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殿里只能听见九千岁沉重的喘气声。
他近来性情越发暴虐反复、喜怒无常,脾气一旦上来了,必须要杀几个人,短短一个月,宫里的人都死了好几十个了!
云纵暴躁地把宫人全都赶了下去,只留下自己的心腹。
心腹担忧问:“九千岁,现在陛下不在,还能假称她在行宫玩乐。可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到年节了,陛下是一定要去祭祀的,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着,不如叫祭祀和典礼暂停,不让她去不就行了?”
“这怎么能瞒得过去?年节要祭祖祭天,如今辟邪木满十六岁,就算不亲政,大朝会也要参加的,我们怎么瞒?”
“就说陛下身体不舒服——”
“你当太医院是干什么的!那些占着位置不肯走的老臣,一个个还对女皇有所希望,女皇要是不出面,他们是一定要递折子送进宫,求见女皇的!”
人群七嘴八舌吵的云综脑壳都疼,他不耐烦一挥手:“闭嘴。女皇是瞒不住的但是该出面还是要出面,大朝会和祭祀,她得出来,叫那批老臣看看,好让他们放心。”
“可是九千岁,这可怎么让陛下出来?陛下分明并不在……”
“陛下是不在。”
云云综嗤笑,目光阴沉,但笑容有几分阴毒:
“但是,那些老臣不知道!我早有让人养替身,就等着她不听话的时候可以冒充用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很好,皇座位置太高,脸前又挡着冕毓,老臣是看不出来的。”
见他已经强硬的决定好一切,幕僚和下属们也只能恭敬道:“九千岁英明!”
西北军回京时候就是中秋,女皇失踪在九月下旬,等九千岁派的死士遗憾看到羲沉昼等人与西北军汇合,回了西北,他们再回京汇报,时间已经走到了十一月初。
再过不到两个月,就是年节,朝中老臣又提到了女皇已满十六岁,眼看都要十七了,可以亲政了,逼着九云纵放权。
云纵和他们假模假样商量,不情不愿答应了叫小女皇参加年节的大朝会,又让他们远远隔着帘幕,看到了模糊的“女皇身影”。
老臣们没有多想,见状大喜,督促朝臣最准备,朝内朝外,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忙碌起来,京城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但这份喜气,却并未维持太久,就在年节当天的祭日大殿上,晴空万里忽然响起一道炸雷,劈断了旁边的大树,树朝着云综直直倒了下去!
虽然云综身手敏捷,飞快躲过了大树倾倒,叫几个属下帮他挡住了,可这一幕,还是让来参加祭祀的无数文武大臣都看了个正着。
大凶之兆——
消息很快传播民间,民间又流传起九千岁欺下瞒上、残害忠良,以至于招致苍天震怒,降雷惩罚!
云综勃然大怒,派人在民间抓捕传唱之人,直接拉到菜市口砍头。
但他越抓,百姓反抗情绪越重,唱的人也越多,很快,事情甚至发展到了他完全想象不到的地步——
逃回西北的镇北侯羲沉昼,打出了“诛云综,清君侧”的口号,带着四十万西北军,公然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