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权子圣的胸膛上,眼泪一瞬间流了出来。
上午在默文的病房里被嘲笑不自量力,她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她又怎么看不出来默文刻意的掩饰。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要问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默文的嗤笑让她生气,然而生气之后,却又是心安。
是的,她不想改变现如今的状态,她不想因为默文的几句话,把她过去的所有都给否定掉了。
可能是心底里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才十分的敏感。
委屈,小性子,一时间全都闹了出来。
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毫无预兆。
连带着内心的恐惧,全然暴露出来。她怕的,如果她跟默文是有着某种牵连的,那么她的母亲呢?
她从小相依偎为名的母亲呢?
又是谁?
她不想去多想,她只想停留在现在,她是施小雪,是妈妈的孩子,是权子圣的妻子。
“怎么了哭了?”
看着那眼泪潸然而下,权子圣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以至于有些束手无策。就连声音都有些僵硬。
他只是不想让她吃太油腻的东西,毕竟她的身子本就不好,这次又抽去了不少血,不太适合吃油腻的东西。
若是能吃,他哪里舍得委屈了她?
偏偏他一番苦心,这小丫头根本就不领情。
这会儿竟然还哭成了个泪人……
“乖,回家我做给你吃,嗯?”
妥协,除了妥协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最是看不得她的眼泪,看着她哭,他的心就像是被猫抓过一样火辣辣的疼。
低声细语的哄着,明明是个高贵的只有别人向他低头的份的男人,这一刻却是用尽了耐心去哄着怀里的女子,甚至还有些低声下气。
“我不吃了,又不是一定要吃。”
吸着鼻子,将小脸侧向一旁,不想让权子圣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因着一块肉哭闹,她也真是够了。
可是就是忍不住的委屈,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让她忍不住焦躁,以至于无理取闹的发脾气。
“权子圣,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我今天就是控制不住,我……”
说着,声音就又哽咽起来。其实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乖,有什么不顺心的,跟我说说,我是你丈夫,是你夫君,是你最亲近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我……”
听到权子圣的话,原本就十分脆弱的心里一瞬间被击溃。
眼泪肆意横流,双手紧紧的搂抱着他的腰,将眼泪沾湿在他的衣襟上,好一会儿,才止住了泪水,缓声道:“我怕,子圣,我怕。”
是的,她怕妈妈不在是妈妈,她怕有一个人突然站出来告诉她过去的十几年都是假的。
“乖,慢慢说。”
大手捋着她的长发,揉着她的发顶安慰着。即便是已经猜到了缘由,却依旧是想要她自己说出来。
只有说出来了,才能真正的放下,才能真正的解脱。
缓缓的叹息,安静的等着她说出来。
“权子圣,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稀有血型,权子圣,如果我不是妈妈的孩子,如果……”
如果她真的不是妈妈的孩子,她要怎么办?
仿佛一时间,所有的都变了。即便是默文极力的掩藏,权子圣无言的隐瞒,可是她的脑子里就是忍不住的去想。
她控制不住的去查询真相,却又害怕最后的结果。
“小雪,在你看来,亲情必须是要有血缘才是亲情吗?还是说,你变成了稀有血型,就否定了跟妈妈之间十几年的感情?”
权子圣扣住她的后脑,迫使她与之对视。深邃的眸子望进了那双清澈剔透,又透着恐惧的眼睛当中。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不管是谁,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钻了牛角尖。曾经的亲人忽然间被宣告变成了没有血缘的陌生人,这种滋味……
施小雪是呆愣的,听了权子圣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然而,片刻之后,便忽然间释然了。没有了血液的连接怎么了?妈妈也还是妈妈,陪着她走过了十几年的人生,在她成长得最重要的阶段一直陪伴着她的人,是她最亲最近的人,是最关心她,甚至是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了她身上的人。
妈妈依旧是妈妈,不管有没有血缘,都是她的妈妈。
她怎么能仅仅为了肤浅的‘血缘’两个字,而去否定了情感上的付出。
“权子圣,妈妈依旧是妈妈,不会变,只是我想要弄清楚我和默文的关系,我做好了接受的准备,我不想让自己不明不白的活在你们的保护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