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武松见施恩向他连使眼色,便做了个病恹恹的样子低声道:“小人于路中了暑,还未曾好利落,告寄打。”左右牌头早得了施恩左右梯己人的吩咐,知道小管营要看觑武松,因此便顺风扯旗道:“这人现今有病,乞赐怜恕。”老管营便借坡下驴道:“我看这人面上,果然有些暑气。也罢!这顿打且先寄下,待其痊愈后再行罚不迟!”
西门庆在后堂瞧得分明,也只能心中苦笑:“走这等过场,也只不过是前世里那些赃官开大会,做报告,不说骗别人相信,倒先骗自己相信——却有***屁用?”
这时,三四个军汉已经把武松引了出去,老管营又处理起别的事情来。施恩退回后堂,请了西门庆直奔牢城营的单身房。
推门进屋一看,武松正在屋中缓缓地踱着步子,舒活臂膀上因带了半天枷而凝滞的气血,见了施恩,便笑着拱手道谢:“多谢小施公子,免了武二的一顿杀威棒!”
施恩连连摇手道:“哥哥休要客气,这是小弟理上当为的!”说着,请武松和西门庆去了单独的一进院子,这里早已摆下酒宴,三人谦让一番,武松坐了上位,西门庆对席,施恩下首相陪。
武松见施恩相待之意甚诚,便端了一碗酒道:“小施公子,你我虽然素不相识,但快活林中,都说你为人仗义,是个造福一方的好汉。武二生平,最敬爱这等好男子,今日便借花献佛,先来敬你一碗!”
施恩听了,喜上眉梢,站起身来将一碗酒喝了个干净。
西门庆也笑道:“小施公子,难得你一个年轻人,又是官宦子弟出身,却不贪花好色,欺压乡里——这样的官二代,现在少之又少,为了你这一点仁心,在下也敬你一碗!”
施恩又急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把这碗酒也干了。抹了抹嘴,小伙子脸上泛起酒后的红光来,朗声道:“小弟也没二位哥哥说得那般好。只是小弟想,我施家能安身在这里好几世,都是本乡本土的老少爷们儿给面子,卖交情,我不帮他们谋些福利,已是不该,若再糟践起来,那还是人吗?小弟就象那鱼,父老乡亲就是那水,若没有了水,小弟本事再大,也翻不起多大的lang花来!”
西门庆喝彩:“说得好!难得施恩兄弟年纪青春,就悟得了这般大道理,却是胜过那些皓首穷经的腐儒和那些位高权重的赃官太多了!先前见施兄弟经营出了快活林那么大一片产业来,我还有些奇怪,但现在看来,却是丝毫不足为奇,正是理所当然啊!”
施恩便叹了口气,看了看西门庆和武松,欲言又止。
武松放下酒碗,慨然道:“施兄弟,我看你心里有话要说,怎的不痛痛快快说出来?这般扭扭捏捏的,岂是好汉行迳?”
施恩便灌了自己一碗酒,起身拱手道:“两位哥哥,小弟斗胆,有一事相求!”
西门庆大笑道:“巧得很,在下和武二哥,也有一事,相求于施兄弟!”这正是:
兄弟相知分两路,正反归来是一家。却不知大家彼此相求何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