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都变化得好了,他因此感念西门庆不绝,今天一心一意周全西门庆,其心倒不是个假的。
见李知县惶恐不安的样子,西门庆急忙给他吃定心丸,说道:“拱极兄不必在意,门外的军马,都是小弟带来的,我已吩咐了,不许他们扰民,乱了拱极兄的善政。”
李知县一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道:“西门大官人,你不是在孟州城杀了那里的兵马都监,因此官司颁下了三千贯在捉拿吗?怎的又带领起兵马来了?莫不是……莫不是你又走动了蔡太师门路,受了招安,做了大官?”
西门庆摆手道:“小弟哪儿有那般覆雨翻云的本事?不瞒拱极兄,小弟我如今已经在梁山泊落草,成了山大王了,这次回清河,就是来搬取家眷的。”
李知县一时间目瞪口呆,只是翻着舌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西门庆便拍了他一把,问道:“拱极兄,闲话少说,兄弟且请问你,前些日子,兄弟书信中交代的事情,你替我办得如何了?”
李知县这时才从震惊中缓过一口气来,兀自有些魂不守舍,只是道:“我的天爷爷!连转世的天星,都落了草,做了贼——这世道还能活吗?不过,这贼和官,也一般,哥哥我是先做官,再做贼,西门大官人你自然也可以先做贼,再做官。只要声势搞得大了,受道招安赦书,也不愁没有一场泼天的富贵。”
西门庆笑道:“正是如此!拱极兄,我交代的事,可帮兄弟办了吗?”
李知县连连点头,说道:“这个却请西门大官人放心,你信中安排诸事,小人早帮你办得好了,妥妥的!”
原来,早在孟州城还未犯案的一个月前,西门庆便安排陈小飞,赍了自己的书信,来清河安置自己和武松的家眷。
武大郎得了西门庆信中的指点,第一时间来县衙门里首告了,说兄弟武松忤逆,几次三番做出事来,连累自己不浅,因此央李知县出一纸文书,出了武松户籍,和他武大郎分家另过,从此兄弟再无牵扯云云。这等小事,李知县乐得在武星主面上送人情,只几天的功夫,便写文、备案、用印,又发往东平府在府里送了卷宗存档,把这事做得铜帮铁底一般坚固。
等到河南那边锁拿武松家眷的文书传来时,武大郎早已有了官府开出的执照做护身符,口口声声言道:“不悌武松早已出了武大户籍,和我武植再无干系。他为官做宰,和我无分毫关连;他杀人放火,也莫要寻趁到我的头上!”
这清河县乃至东平府的官员,都知道武大郎是天星转世,功德炊饼天天济世,乃一方之望,谁来苛责于他?谁敢苛责于他?因此见了官府凭文,便异口同声道:“武松虽犯了弥天大罪,但武植早和他分门别户,这执照却不是假的,连坐锁拿,再也休提!”于是武大郎乐得逍遥。
李知县又说起西门庆的家眷时,却是叹了口气,说道:“西门大官人,贵府家眷处,却是出了些岔子!”西门庆一听,忍不住大吃一惊。这正是:
只说歧路平夷险,谁想大道起风波。却不知西门庆家眷安危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