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县地近梁山泊,宋江从小也是个识水性的,此时见了小船,心中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七八分,便向两个公人说道:“两位端公且先上船,我和哥哥兄弟们说几句话!”
吴用听了暗喜,使个眼色,便有先前飞马前行的小喽罗上来,将张千李万引到了一艘小船上去。
宋江却只是拉了晁盖的手,慨叹道:“想当时,哥哥劫了生辰纲,兄弟飞马去哥哥家中报信,已经有年耳!到现如今,哥哥是威震山东的一方之主,小弟却成了畏畏缩缩的阶下之囚,人生之白云苍狗,俱被这无常世事写尽!面临这浩大水泊,小弟真有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之感!”
晁盖便摇着宋江的手道:“晁某人今日事业,尽是由贤弟而来。若贤弟愿上梁山时,晁盖情愿让位!那时你我弟兄朝夕相聚,一同替天行道,却不是好?”
宋江便低了头,泪光朦胧:“只可叹,身受老父叮嘱,既属忠孝,便归不得山寨了!……哥哥,咱们这便上船吧!莫让弟兄们久等。”
晁盖点头,向那只矬子里面拔将军后最大的小船一扬手道:“兄弟先请!”
宋江点头,大踏步上前,却不上那只空船,而是直跳到了两个公人所在的小船上去。船小人多,便乱晃起来。上面的小喽罗见船要翻,急忙跳下来好几个,这才把船稳住了。
吴用见此情景,脸上变色,拈着胡须,一时说不出话来。却听宋江长叹道:“今日上梁山,我和二位端公,生死都在一处吧!”说着,伸手臂和张千李万相挽,却比西门庆后世所见的基情抱得都要稠密些。
阮氏三雄对望一眼,都是面有喜色,心中均想:“如此一来,还拔甚么暗塞放甚么水?吴军师的计,却是使不成的了!”
西门庆面上神色不动,心中却是暗暗冷笑,当下向吴用一拱手:“假亮先生,且请上船吧!”
吴用抿了抿嘴,苦笑一声:“四泉兄弟也请。”说着摇头叹了口气,垂首跳到了一只小船上去。
晁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心道:“如此也好。虽然接不得宋三郎上山,却也坏不了四泉兄弟的名头。待宋三郎日后从江州回来,服侍他家太公百年之后,那时却再计较。”
众头领都上了船,棹歌声中,早过了水泊,到了金沙滩上,下船后,早有留守的头领都迎接上来,大家讲礼毕,簇拥着晁盖和宋江直上聚义厅。宋江自拉定了两个公人,亲密得快刀也切不进去。
吴用默默走在人丛中,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只是想道:“这位公明哥哥,当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仅仅在不动声色之间,便破了我的绝户计!如此心计,如此风度,真令我吴加亮自愧不如,叹为观止!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若能得一如此知心,死亦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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