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的?这种性格害到人了吗?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所做的就是改变!因此,改变晁盖的命运!让他可以拥有不争的实力,远离小人的暗算,在梁山泊这个避秦的桃花源中,悠闲地颐养天年。
西门庆的念头一转,又想到了自己三十七岁那年的大限上。如果自己真的熬不过去那一关,在此之前也一定要把梁山打造成没有忧患、只有安乐的避世之所,把妻女托付给晁盖这样的豪杰,再有一帮热血兄弟帮着照看着,自己就算真挂了,也去得心稳。
当然,能不挂是最好的。可这生死,却他娘的实在是不由人啊!
想着想着,西门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霎时间客舍里四座皆惊。
西门庆旁若无人地笑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略敛狂态,向周遭或是惊诧、或显关切的众人一举手,笑言道:“噇饱了黄汤,一时忘形,倒惊扰了兄弟们,这个却是小弟的罪过了!”
晁盖笑道:“酒为合欢,何罪之有?象四泉兄弟这般,喜笑出自内心,形于言表,倒是人中的真性情!哥哥我倒是羡慕得紧呐!哈哈!哈哈!”
酒席上众人,听了大都跟着晁盖笑了起来。
西门庆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长袖挥洒道:“我欲乘风归去,却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那么,我还是混在咱们梁山泊吧!妹子妹夫,哥哥我可要回去了,你们还不快来扶着我?不扶,我就不带你们去见你们嫂子了!”
这时的接风酒也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晁盖便发话道:“四泉兄弟已经有酒了,施恩兄弟,铃涵姑娘,你们好生照看着他些儿!兄弟们都散了吧!明日聚义厅中,咱们再会!”
众人哄然应了一声。施恩和铃涵向众好汉告了个罪,上前扶了西门庆,退席而去。钟鼓震梁山时,玳安小厮早已探知是西门庆回来了,早早守候在门外,当下接着了,在前引路,把西门庆、施恩、铃涵三人引回家去。
一进家门,仿佛醉得萎靡不振的西门庆突然又精神焕发起来,倒把大家弄得愣住了。铃涵奇道:“大哥,你方才不是……?”
西门庆耸了耸肩膀,嬉皮笑脸地道:“我这个三奇公子架子端得久了,偶尔骗骗人,也满有意思的!”
月娘见了,摇头道:“唉!还是醉了!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西门庆向月娘瞪着眼道:“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在孟州时,我结识的义妹,她三叩九拜的认我做大哥,可惜我这个大哥那时穷得叮当响,于是厚着脸皮把见面礼给混过去了。你可是做嫂子的!今天可要好好翻翻咱家的箱子底儿,把那些好东西捡出来,挑几件给自家妹妹添妆,也不枉了人家叫你一声‘嫂子’!”
这时,铃涵早已乖巧地拜倒,深深叩下头去,口称:“见过嫂嫂!”月娘亦跪倒相扶,仔细看时,却见铃涵好一个娇俏玲珑的模样身段,心中不由得有一分酸涩,却有九分欢喜,扶起铃涵后,温言道:“请问妹妹姓名?”
铃涵低头道:“我自幼就不知道自己姓名,在卖艺的班子里,都叫我铃涵,结拜了大哥,我就是西门铃涵了!”
月娘听了,怜她孤苦,心中更疼惜这女孩子了,便搂紧铃涵道:“好妹子,你放心,我一定要你这‘哥哥’今后好生待你!”
西门庆听月娘语气中微有酸意,心中一愕,早已恍然大悟,大笑道:“哈哈哈!月娘,我再来给你介绍我这一位好兄弟!施恩小子!给我死过来!哪!这就是我在孟州结识的好兄弟金眼彪施恩,这小子可不是东西了,一见我铃涵妹子的面,就犯了相思病,后来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铃涵丫头给骗回家去,娶进门了!——你这家伙,还不跪拜见礼?”
施恩被西门庆说得头晕脑涨,一时摸门不着,连向月娘行礼都忘了,经西门庆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向月娘下拜:“施恩见过嫂嫂!”
月娘顿时红了脸——她方才一时心错眼错,竟然把铃涵当成了西门庆在外面纳的小星。此时面对着人家姑娘的丈夫,简直是无地自容啊!这正是:
男儿豪放真如铁,女子缠绵总挂酸。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