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行军半日,早到独龙山下,西门庆屯住兵马时,宋江已经亲自带队前来会合,同西门庆见过礼后,宋江抢先问道:“却不知哪一个是孙立兄弟?”
孙立敬他是及时雨,闻言忙出列抱拳道:“小弟就是孙立,见过公明哥哥!”
宋江满面堆欢,上上下下打量了孙立数眼,这才点头笑道:“好!好!好一个病尉迟!旁人讲义气,只不过一个人讲义气;孙立兄弟讲义气,却是一家人讲义气!孙立兄弟不惜举家深入祝家庄这龙潭虎穴,只为救出被俘的梁山兄弟,宋江在这里替众兄弟深谢了!”说着,早拜了下去。
孙立急忙跪下要搀,口中连声道:“公明哥哥切莫如此,这样岂不折杀了人?”
旁边众人也急扶。宋江见已是水到渠成,便顺势而起,却说道:“孙立兄弟家人何在?这般仗义之家,小兄我定要见见!”
孙立见宋江相待之意甚诚,心中暗喜,便招呼一声,自家家人都来参见宋江。宋江一个个讲过了礼,都夸奖勉励了几句,顾大嫂便带着乐大娘子避入后帐去了。
宋江便咳嗽一声,正色道:“孙立兄弟这里应外合、中心开花之计,小兄我已听戴宗贤弟说了,却是甚好。俗话说救人如救火,咱们这便实行如何?”
西门庆在旁边笑道:“公明哥哥莫急,时机还未到。”
宋江便作色道:“岂有此理!被俘的兄弟们身陷囹圄之中,盼救兵望眼欲穿,你却在这里计较起甚么时机来!却不等老了人?——我且问四泉兄弟,却要等到甚么时候?!”
西门庆急忙道:“公明哥哥息怒,听小弟一言。此时哥哥带着大队人马,将这祝家庄围得水泄不通;孙立兄弟身为朝廷命官,却轻轻松松、大摇大摆的就进来了,万马千军中还随行携着家眷——哥哥请想,天下岂有这般道理?”
宋江听了,却也再无法挑理,只好皱眉道:“今来似此,如之奈何?”
西门庆笑道:“这有何难?待小弟来安排打一个大大的败仗,咱们梁山退兵三十里,新来上任的郓州兵马提辖孙立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了!”
帐中黑旋风李逵听着,象马蜂螫了屁股一样跳了起来,大叫道:“他娘的!又打败仗!却不憋屈死了俺铁牛?!”
众好汉都笑,西门庆亦笑道:“铁牛大哥休要心急,依我计而行,必然叫你先苦后甜,杀个痛快!”
李逵一听“杀个痛快”四字,眼前一亮,拍掌笑道:“既如此,俺听西门庆兄弟调遣便是!”
正说话间,却有小喽罗来报:“那祝家庄上看到咱们梁山有救兵到了,人马调动频繁,看着要来冲阵。”
西门庆听了笑道:“机会这不就来了吗?咱们且打个漂亮的败仗,就此撤围而去,给孙立哥哥留下进场的机会。”众人答应一声,下去各自准备。
孙立也带了兄弟孙新,小舅子乐和,两个姑表兄弟解珍解宝,两个好朋友邹渊邹润回到后帐,却见顾大嫂和乐大娘子闲坐着说话,看众人都回来了,顾大嫂便起身问道:“前边商议得怎样了?”
孙新便夸道:“西门庆哥哥不愧是传说中的转世天星,计策定得周密,咱们依计而行便是。倒是娘子你——若依你平日的爽利性子,就该留在前帐参议军机才是——今日怎的回后帐来了?”
顾大嫂听了,欲言不言的,只是嘿嘿冷笑。孙立唯恐弟弟和弟媳妇两口子斗起嘴来,急忙打岔道:“弟妹这是挂念着咱们要往祝家庄上演戏,因此才同你嫂子回来准备——不过说到山东道上的好汉,大家公认以郓城及时雨和清河西门庆为首。今日里咱们及时雨和西门庆都见着了,果然,这两个人都是人中的龙凤,行事气度,叫人好生敬服!”
孙新、邹渊等汉子们听了,哄然称是。
顾大嫂和乐大娘子对视了一眼,再瞥了这些喜笑颜开的男子汉们几眼,却又是几声冷笑。这一来,孙新面上却有些下不来,便抖起一家之主的威风,拉着哥哥的大旗妆虎皮诈唬老婆:“你笑甚么?难道我哥说得不对么?”
听着孙新的质问,顾大嫂不动声色地瞄了孙新一眼,孙新不自觉的便后缩了三寸。顾大嫂这才款款言道:“伯伯之言,虽是有理,却只说对了一半儿。”这正是:
休说假面镌仁义,且看锐眼辨奸邪。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