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却变色道:“不对!贤妹却不是回扈家庄,而是往梁山大营那边去了!”
扈成听了大惊,仔细一看妹子马后的烟尘,可不是往梁山那边冲过去了?一时间心头急如火燎,大叫道:“牵我马来!”飞身上马后,吆喝起扈家庄上助阵庄丁,尽数追赶扈三娘去了。
祝龙转过身,铁青着脸指着兀自和祝虎撑持的祝彪骂道:“你这个混帐行子!败家玩意儿!好端端一路援兵,又叫你给搅散了!若扈家妹子在梁山军阵前有个甚么三长两短,你叫爹拿甚么脸去见扈家的老太公?!”
祝彪挣开二哥,摸着自己被勒疼的脖子,嘟嘟囔囔地嘴硬道:“她哪里会有甚么三长两短?这小贱人吃我一骂,一时面羞,索性便真做出来,去梁山西门庆那里投怀送抱了,否则她往那边去做甚么?”
祝龙举手便要抽他耳光,骂道:“事到如今,还敢嘴硬?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祝彪便昂起了头,闭上了眼,只道:“你打!你打!”祝龙鼻子里哼出了一股长气,举起来的手摇三摇晃三晃,终究还是恨恨地收了回来。
周围众庄丁看着,面上严肃,肚里好笑,类似的事,都发生过已经不止一次了。却听祝龙喝道:“击鼓!点人!都跟我往梁山阵前走一遭,接应扈家人回来!”
众人答应一声,尽去准备,只有祝彪“哼”的一声,自顾自的往自家屋子里一钻,闩上了门,看那架势,是攻城车也撞不开的了。
祝虎便向祝龙道:“我跳窗进去,揪三弟出来!”
祝龙摇头道:“等你揪他出来,黄花菜都凉了!再说,扈家妹子从小娇生惯养,心高气傲,若见了三弟那嘴脸,如何肯回来?还是你我两个前去为上!”
祝虎点头,兄弟两人披挂带队,领人追赶在扈成后面,往梁山营盘这边电掣而来。
梁山营盘中,吕方、郭盛、杨林、邓飞、欧鹏、马麟诸人正在额手称庆,皆道:“托四泉哥哥的福,今天这一场败仗是不必打的了!”
西门庆笑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两军阵上交锋,当随机应变才是。借谈判之名撤围三日,比起勉强的败仗来,要显得更自然些。”
派传令兵往宋江寨里知会了一声,大家正准备着拔寨都起,却听营盘外喧嚣声大起,有小喽罗进帐来报:“启禀西门头领——营外有女将扈三娘前来骂阵!”
众人听了,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四泉哥哥不是约定是和是战,三日后再来的吗?怎的只是前后脚的工夫,这扈三娘就欺上门来了?
于是西门庆领众人一起上马,营前对阵。离营门还远,就听扈三娘在高声叫骂:“西门庆,你出来!今日我和你拼个死活!若再做缩头乌龟时,姑奶奶我便要踹营了!”
摩云金翅欧鹏听得扈三娘出言不逊,心头大怒,当下抢先飞马而出,喝道:“兀那婆娘,你口中不干不净的,胡说些甚么?”
扈三娘见了冷笑:“老虎不露面,倒先遣狐子出来了!休走!吃我一刀!”
西门庆等人来到阵前时,扈三娘已经和欧鹏战在一处,二人马走盘旋,欧鹏的浑铁枪幻起一扇乌光,扈三娘的日月刀舞动满天白气,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众人看着喝彩不迭。
见场中斗得正紧,西门庆唯恐两人中伤了哪一个,急忙扬声道:“欧鹏哥哥少歇!扈三娘,我来了!大家且休动手,有话好说!”
欧鹏听得西门庆呼唤,虚晃一招,拨马回归本阵。西门庆上前拱手道:“扈姑娘,我托你带言,三日后再定和战,何以这么快便欺上门来?”
扈三娘和欧鹏对了一场快刀,正斗得性起,听西门庆问起,更不解释,只是蛾眉倒竖,杏眼圆睁,叱道:“三日之约,岂不等老了人?西门庆!今日你我不决个生死,姑奶奶誓不回庄!废话少说,亮兵刃吧!”一言说毕,扈三娘双腿控马,旋风般直向西门庆卷来。
西门庆心道:“这却是奇哉怪也!初见时还是满面春风,现在怎的就变成了势不两立?”见扈三娘来得凶,当下双掌向背后一探,日月双刀已经在手。这才是:
才闻妒夫嗟怨女,又看公子斗红妆。却不知他两个胜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