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花儿王太尉哪里肯放?只是恳求道:“好姐姐,我的门下人给我献上一计,只要姐姐担待起来,往宫中去说那徐宁居心叵测,把他拿回京来,那副宝甲,还不是手到擒来?咱大宋那么多武将,多徐宁一个不多,少徐宁一个不少,别人去了,说不定还能早日荡平呼家将呢!好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罢……”
帝姬奋然挣开花儿王太尉纠缠,娇叱道:“好大胆!只为了一副甲,就想构陷大臣,耽误国事,乱我赵家江山,你是何居心?若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回了哥哥嫂嫂……今日之事,切莫再提!”说着拂袖而去。
花儿王太尉被帝姬一言轰去魂魄,垂头丧气地出来,门下人接住,花儿王太尉哭丧着脸叹道:“我那副雁翎锁子甲啊!长上翅膀飞了!”
门下人七嘴八舌地道:“帝姬竟然不依?”
见花儿王太尉颓然点头,便有人道:“花王莫灰心,小人这里还有一计……”
当天夜里,花儿王太尉便生起病来,饮食不进,一连三日,当着帝姬的面,水米不沾牙。帝姬唬得魂飞天外,御医招了无数,这些御医事先被人吩咐了,都是哼哼哈哈,只推是才疏学浅,诊不出病根儿来。
帝姬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三天,人都已经快崩溃了,这时心腹的通房大丫头才上前跪倒道:“公主可知驸马病因?”这丫头从小服侍帝姬,用的还是小时宫中旧称。
见丫头话出有因,帝姬眼前一亮,急忙问道:“夫君之病所为何来?”
丫头垂泪道:“还不是驸马太痴迷那副雁翎锁子甲?当日公主不许他,小婢便见驸马呆呆地站在那大日头底下,伤心了半天后自言自语道:‘今世得不了那雁翎锁子甲,我还要这命做甚么?’然后便自绝饮食到今日。”
帝姬听了,如五雷轰顶。
丫头趁机痛哭道:“驸马断食,如今已是三天了,若过了今日,饿出个三长两短来,公主终身指望何人?一副雁翎锁子甲,本是死物,焉能及得上公主与驸马有情人长相厮守?现放着咱们家泼天的富贵,若连一副甲也弄不来,反伤了驸马性命,夫妻情分上,公主于心何忍?”
帝姬泪流满面,入房指着花儿王太尉,哽咽道:“罢罢罢!你就是我命中的天魔星……那副雁翎锁子甲,我便允了你吧!”
此言刚出,花儿王太尉便把紧闭的眼睛睁开了:“好姐姐,可当真?”
帝姬恨道:“你先与我吃饭!”
花儿王太尉便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是饿的,而是连躺三天,全身骨节生锈——左右人等急忙扶住。花儿王太尉笑道:“既得姐姐许我,我还愁甚么?拿酒来!拿饭来!拿菜来!”当下风卷残云,吃了个气吞万里如虎。
帝姬监着花儿王太尉吃了三天份量的饭菜,花儿王太尉再次卧床不起——这回却是吃饱了撑的——帝姬这才放下心来,吩咐一声:“抬我翟轿来,我要进宫!”
与翟轿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上面全是王府上这些天京中采风而来的流言——东昌府**张清,暗中勾结梁山泊,青州城下联络徐宁,贻误兵机,迟延不进,坐养贼势,自丰羽翼……
第二日徽宗赵佶登朝坐殿,将龙书案一拍,喝问道:“那金枪手徐宁领了钩镰枪队去破呼家将连环马,本当应该早奏凯歌,得胜回朝才是!如今绵延时日,空耗国帑,是何道理?”
早有蔡京踊跃出班道:“启禀官家,皆因领兵大将勾结叛匪,意图拥兵自重,方有今日之患。”
徽宗怒道:“竟有此事?”
枢密院掌事的文臣道:“官家如若不信,这里有证据!”说着呈上几份物事,太监转递到徽宗龙书案上,赵佶定睛一看,先赞赏道:“好字!”
蔡京急忙打岔道:“官家且慢叫好!这些令谕正是梁山匪首西门庆亲笔所书——‘取东平府之时,不得有伤董平、张清性命’——如今董平已降梁山,张清与梁山更有情弊!如今张清此人又在青州城下与徐宁勾搭,若不早除,只恐生出大祸!”
这纸令谕,西门庆军中多有张挂,给了柴进乐和一些,到了东京城中正是物尽其用。
徽宗这时才从书法中省起,皇家掌控的密谍皇城司传来的暗报中,好象亦有此物。一念至此,徽宗大怒,顿时拍案而起:“传旨!将罪将徐宁、张清军前擒了,打囚车装木笼押解回京,以俟开审!”这正是:
莫赞公子多奇计,只叹贪腐太横行。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