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气向两肝生,就要大步而出:“小弟且与这些狗官兵理论!”
曾索一把拉住了他:“兄弟且慢!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何况你连秀才都不是呢?哪里能跟这些害民贼理论清楚?”
虽然听哥哥说得有理,但曾升还是冷笑道:“纵到理论不清楚时,抡起拳头来咱还怕了他们这些狗贼不成?”
曾索摇头道:“不妥。揍了这些贼子倒没什么,就是杀了他们,这里林深草密的,又有何妨?只是推想到梁大人身上,却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别想个方儿吧!”
大虎曾涂听着眼前一亮:“三弟可有妙计?”
曾索“嘿嘿”一笑,深深吸气后,捏住了鼻子一声大叫:“梁山好汉全伙在此!”声如雷霆,振动林木。
乍听此言,正在嚷乱的官军队突然不约而同地一寂,转眼看时,却见林间影影绰绰,也不知来了多少人马。当是时,马万里也顾不上胸闷气短脊梁疼了,一个龙翻超水平发挥跳上了自己的马背,大叫道:“小的们,带上受伤的弟兄,跟我走!”
说起来马万里还算不错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手下的养生专家们所以才服他。众官兵七手八脚,扯了被照夜玉狮子收拾惨了的弟兄,一窝蜂转身就跑。好在他们是出来巡哨的,人人有马,眨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被捆在泥途里的几个曾头市伙计面面相觑,眼中都有劫后余生之色——落在梁山好汉手里,可比落在官兵手里强多了——没想到官兵跑没了之后,林子里人声喧哗,出来的是自家弟兄!
这回才算是把提着的心全放了下来,曾升给众人解开绳索,前因后果一说,大家异口同声地骂起官兵来。
独有史文恭一声不响,他从一进林开始,眼睛就没错开过照夜玉狮子,现在离得近了,更是看得入骨之深,如果他转职去画马,必然能成就鼎鼎大名。
众人很快感觉到了他的专注,一个个停住了口,眼光都落到他的身上来。
照夜玉狮子也感应到了史文恭火辣辣的注视,宝马慢慢地转过头来,用被挑衅了的凶狠眼光盯着这边,一下下地刨着蹄子。
迎着照夜玉狮子的眼光,史文恭一步步地走向前去,虽慢而坚定。距离马头十步时,他伸出了右手,作势要抚上照夜玉狮子的头顶——史文恭就是这样,要做什么,就明确地表示出要做什么,从不藏着掖着的一条汉子。
照夜玉狮子曲过修长的颈子,冷冷地打量着史文恭伸过来的那只手。它虽然是食草动物,但照样吃肉!辽帝马厩里拌了生灵血肉的精饲料,吃惯了也是一种美味!如果说那属于正餐,平日里随口在人畜身上叨食就是野味了。
史文恭这只伸过来的手,看起来似乎就是野味里最无知、最懵懂、最自以为是的那一类,而最关键的是,这种野味往往是最美味的。
照夜玉狮子眯起了眼睛,危险地打了个响鼻,昂了昂头,吐出了齿间咀嚼的零皮碎布来。它刚才咬了几个人,可惜那些人个个披甲,没叨下多少解馋的鲜肉来——不过,这个遗憾现在似乎可以被弥补了。
有曾头市的庄丁忍不住开口道:“教师爷小心啊!这马可邪性,已经踩坏咬坏咱们庄上好几个弟兄了!”
史文恭听而不闻,曾家五虎脸上都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来。他们喜欢驯烈马,如今宝马在前,真想上去一试身手。只可惜宝马都有烈性,如果仗着人多势众想要压服它,它宁死不屈。师傅既然上去了,别人只好眼睁睁干看着。
一步、两步。一近,再近!照夜玉狮子已经能感应到史文恭那只伸过来的手上蕴涵着的雄浑力量,不过那又怎的?当这只手被咬断时,再雄浑的力量,也只是摆设。
闪电般,马颈一缩一伸,向着史文恭的手直啃了下去——谁说平齿的动物吃不了人?人、马虽然都是平齿,吃起人时却也是一样的凶悍!
说时迟那时快,史文恭的身子突然一矮,整个人闪电般突进,从照夜玉狮子势在必行的一嘴下钻了过去——此时他的两只手,已经搭上了宝马的脊背!这正是:
异种互食非罕见,同类相残是平常。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