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了马颈,史文恭双臂发力,向内收紧,这一下照夜玉狮子不但没能把他甩出去,连自己的呼吸都陷入困难状态了。
见势不妙,照夜玉狮子施展出了最后的撒泼手段——在地上打滚儿。要知道它在辽国时可是御马,想打滚儿都有专用的沙坑的,象这山里又是烂泥又是烂树叶的,滚上去实在太掉价儿了——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照夜玉狮子无论如何是不会这么作践自己的。
一打滚儿,马身几百斤体重的碾压下,马背上的人就是铜铸的金刚、铁打的罗汉,也得剥一层皮下来。
史文恭早料到这家伙要冒什么坏水儿了,照夜玉狮子往地下一滚的时候,史文恭早已飞身跳到了一旁,照夜玉狮子压了个空。
这块地上又是枯草又是烂泥又是破树叶,这一滚上去后,玉狮子变成了花斑豹,不过史文恭不嫌弃,没等照夜花斑豹腾跳起来,他一个箭步先蹿了上去,伸手把马头给摁住了。
史文恭按不倒站着的照夜玉狮子,但滚倒的照夜玉狮子想要在史文恭的重压下跳起来,那也是难如登天。感觉到自己的头被直直地按进地面下不知多深的腐臭泥坑里面去,照夜玉狮子怕了——宝马可以倒在刀箭之下,可以跑断肺管子累死,可若是被淤泥给捂死了,照夜玉狮子到了九泉之下也是要嚎啕大哭一千天以上的。
所以当史文恭揪着马耳朵威胁它“你服不服?”的时候,照夜玉狮子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变成牛耳——自古执牛耳者为老大嘛!可怜它没办法说话,只好用一只朝上的眼睛拼命向史文恭递秋波,同时不再挣扎,以身体语言表示无言的归顺。
史文恭是驯马的好手,知道到这火候,宝马已经认同了自己,这才哈哈一笑,将按住照夜玉狮子的手松开了。照夜玉狮子一刻也不想在这肮脏的泥地里停留,一声短嘶跳起来,亲昵地把头往史文恭身上蹭。
此时,照夜玉狮子确实认同了史文恭,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家伙当自己的主人,也没什么不好的。从前当御马的时候,那个大胡子大个子教会了自己吃肉,让自己的生命从此提升了一个档次,可以把他当仆人,自己窝在他家里享福;可是马总是静极思动,想换个环境的时候,正好来了个黄头发的家伙盗马,照夜玉狮子于是顺水推舟,把他当成合伙人,大家双赢,一个自以为盗到了名驹,一个趁势从漠北蹓跶进中原来玩玩。
只有史文恭,是真正以力量征服了自己的第一人,在骏马的心里,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自己的主人,值得自己在未来以生命去守护他的安危。
不过在此之前,自己一身的烂泥说什么也要蹭到他身上去,否则难消心头的这一口怨气啊!敢玷污宝马清白的家伙,必然要遭到同流合污的报应!
但是,当史文恭无所谓地一把抱住了烂泥花斑豹哈哈大笑时,照夜玉狮子终于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新主人。在它心里,高高在上喂它吃肉的人并不是真好,愿意陪着它一身臭泥而开怀大笑的人,才是真好。
一人一马抱着亲热了半天,史文恭真是心满意足。一定是朱龙的在天之灵护佑,自己才能幸运地得到第二匹宝马照夜玉狮子,回头要带它去朱龙的坟前拜拜,以慰它的英灵。
感恩之心稍息,争胜之心又起,史文恭想到自己得了宝马,等于平添了半倍的功夫,师兄卢俊义再怎么天纵奇才,这回也绝不能是自己的对手!想到得意处,史文恭真恨不得现在就能在两军阵前,自己人马合一,败师兄于万众瞩目之下!
史文恭少年时被师兄打断了脚胫,受了大挫折,心中一股怨气支撑着,让他在曾头市中练出了一身卓绝的马上功夫。后来幸得燕青斡旋,又见卢俊义亲面,知道卢俊义也为误伤师弟一事抱憾终生,他心中尽管已经原谅了曾经莽撞的师兄,但那憋屈了二十年的好胜之心,却更显得锋锐了。
于是,精神抖擞的史文恭飞身上了花斑豹,一拨豹子头,又往梁山营盘来了。
梁山众头领刚刚被史文恭一番骚扰,披坚执锐完毕后却找不着对手了,众人猜想了一会儿史文恭的来意,始终不得要领,也不见其它的动静后招,只好散了。谁知才各自回到自家汛地,就听营门前又大声喧哗起来:“可了不得了,史文恭又来了!”
中军的西门庆听了心道:“莫非这史文恭用的是疲兵之计?可是这来回惊敌,我们疲,他更疲呀!”
正在这时,就听史文恭的声音如轰雷般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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