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不服西门庆,但后来终于服了,原因是在西门庆计取郓州救出李应、扈成等人的庆功宴上,时迁和西门庆打了一个赌。
趁着酒兴时迁说,天下没有我的轻功到不了的地方。西门庆说,我知道有个地方,所有人都能到,只有你时迁兄弟到不了。时迁本来就不服西门庆,就说,打赌?西门庆说,打赌!我输了,给你在梁山讲武堂开一个特种学院,请你去当家做主,培训特种兵;你输了呢?
时迁的眼睛亮了。能进梁山的讲武堂是殊荣,能在讲武堂里把做贼的知识发扬光大,也对得起下五门的老祖宗了!时迁血一热,把小胸板儿一拍——我输了,从此死心塌地替你卖命!
西门庆说声好,然后一声令下,一个小喽罗一屁股坐到了时迁的大腿上!这下时迁可傻了眼,确实——人人都能坐到他大腿上,只有他自己坐不上去!
换了李逵,宁可手起一斧,把自己的腿砍一条下来坐上去,也要争这口气,但时迁不是李逵——他长叹一声,向西门庆拜倒:“愿为哥哥效命!”
虽然打赌没羸,但西门庆还是让时迁进了讲武堂,专门训练特种兵飞檐走壁、溜门撬锁,时迁在这里找到了自己为人师表的尊严,他从此对西门庆感激不尽,心服口服。
身为西门庆死党,虽然今日梁山典军台下万人大会众目睽睽,但时迁假传晁盖圣旨,眼皮都不眨一下。
“天王哥哥有令,命小弟传谕,由四泉哥哥继位,做梁山之主!”
一听这话,宋江、吴用、戴宗简直是晴天霹雳!戴宗一声喝,跳出来骂道:“小贼,你胡说些什么?天王哥哥明明已经命我传信,指定公明哥哥继梁山之位,你这厮竟然敢来谎报军情,罪该万死!”
时迁当贼出身,心理素质稳定,迎怒而色不变,只是问戴宗:“戴宗哥哥是甚么时候遇见晁天王的?”
戴宗心中格登一下,然后很有底气地道:“八天前!”
时迁便把腿一拍,绘声绘色地道:“着啊!兄弟我是在三天前碰上晁天王的!当时小弟就恳请天王哥哥大驾回山,哥哥却一心向佛,无论如何只是摇头不允。众家兄弟请想,天王哥哥何等本事,岂是小弟拉扯得动的?只得献上四泉哥哥哀告的书信。天王哥哥阅信之后,见其中提到山寨群龙无首,众兄弟皆欲散伙,天王哥哥便长叹道:‘是我疏忽了啊!’于是就对小弟说:‘本来数日前碰上戴宗兄弟,已经命他传令,以宋三郎为梁山泊主。但一路想来,深觉不妥,因此这才回身,准备回梁山拨乱反正,不想碰上了时迁你,倒省了我一番脚程。如今借尔之言,传我心腹之事——今命西门四泉为梁山之主,众兄弟皆尽心辅佐之,若生异心,皇天不佑!’交代完毕后,天王哥哥就此飘然而去,小弟无奈,只好回来送信!”
戴宗一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猛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时迁在拾自己牙慧,这厮只是把公明哥哥改成了四泉哥哥,又加上些晁盖悬崖勒马的话,就明目张胆到万人大会上来糊弄人了——可见西门庆一伙人有多么嚣张!自己假传圣旨,还苦心孤诣地思考了两天一夜,才编出这番话来;时迁倒好,直接抄袭篡改了去,果然是贼胚子出身啊!
问题是,你就算知道时迁是在撒弥天大谎,你也捉不着他撒谎的证据,就和七天前西门庆挑不出自己假传圣旨的毛病一个道理——眼前报,还得快!
戴宗被坑得两眼出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转眼望向宋江。宋江殊少应变之才,见戴宗猛瞄自己,只好接力棒一样,向吴用看了过去。
吴用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反击。只见他抖开折迭扇一摇——在这寒天冻地里摇扇子也真难为吴用军师了——款款言道:“时迁兄弟,我有一事不明,却要讨教!”
时迁道:“军师且问,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用便道:“兄弟休怪我说,天王哥哥平日里与你八字不合,殊少亲近,怎的今日会一反常态,把这么一则关系到梁山兴衰的消息命你传递?这其中的道理,耐人寻味啊!”
却有黄文炳冷笑道:“吴军师,晁天王一意向佛,早已悟道。在此刻的他心中,万法如一,众生平等,昔日的情绪,皆成过眼云烟,因此对时迁兄弟一反常态,又何足为奇?”
吴用斜睨着黄文炳,亦冷笑道:“你又不是天王哥哥,怎能识得天王哥哥心腹之事?”
黄文炳的冷笑龙门三叠浪:“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识不得晁天王的心腹之事?”
吴用连连摇扇摇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天王哥哥,你识不得天王哥哥的心腹之事,也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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