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抵挡不住,这时这位天下第一大寇就耍起了流氓,大叫道:“小的们齐来!”梁山小喽罗们听了一拥而上,把丘岳、周昂围在垓心。
丘岳、周昂都是勇冠三军的猛将,杂鱼虾米再多,却哪里放在心上?何况西门庆手下这些喽罗也太不争气,虽然把二将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口中吆喝得震天价响,但却只是在精神上支援西门庆,谁也不敢舍身破命地冲上来,抖一抖传说中梁山奋勇敢战的威风。
虽陷重围,但丘岳、周昂却是精神抖擞,勇气倍加,不约而同地想道:“西门庆这厮已是黔驴技穷,再加一把力,就擒下此人了!”一时间刀斧交加,彼此都想把对方挤出去,西门庆在旁边兢兢业业地演着配角。
杨温本来因周昂、丘岳的擅自出战而气得五内生烟——王焕已经苦口婆心地交代过了,梁山猛人太多,临阵斗将只怕自家要吃亏,因此还是稳守阵势,只待车绞阵成功为上——谁知道丘岳、周昂这二人功利心太甚,一见西门庆轻兵冒进,就按捺不住直接冲上去打土豪了。
但打了一会儿,杨温已经顾不上生气了。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呐!看着场中技低一筹的西门庆,杨温也情不自禁地眼红起来——娘的!若是老子擒了这三脚猫的西门庆,从这个江夏零陵节度使的位子上直接封个荆国公楚国公什么的,老子就算马上蹬了腿,这辈子也值了!
眼看周昂丘岳在那里勾心斗角,杨温心道:“我们九个节度使费了偌大的力气,死了好几个同袍,才钓出了三奇公子西门庆这条大鱼,你们两个东京来的后生小辈,却想半路趁火打劫了去,天下岂有这般道理?放着我手下这帮如狼似虎的健儿,若再抢不过你们,让你们成了功,我杨温还有何脸面见人?”
眼看西门庆身手越斗越是稀松,似乎随时都能被丘岳周昂拾掇了去,杨温再不能作壁上观,大叫一声:“梁山草寇休得无礼!丘、周二将军莫要惊慌,我杨温助阵来了!小的们,跟我上!助本节度捉住西门庆时,老子保你们高官得做,骏马得骑!”
杨温马前马后的兵卒们齐应一声,“呼啦”一下往上就闯,梁山喽罗们见官兵眼睛里冒着绿光扑了上来,不约而同地往后便跑,官兵们也不追那些草芥,只是随着杨温的指挥四下里一围,不但围住了西门庆,人头攒动间,把周昂丘岳的战马都挤到一边去了。
周昂丘岳差点吐一口老血,心说这杨温也太无耻了,我们流血流汗地耗尽了西门庆的力气,他来抢功劳捡现成,只可恨自己从东京带出来的心腹人马被高太尉留在了身边,一时间和杨温争竞不得,丘岳还隐忍些,周昂却是暴怒如雷,大叫道:“杨温!你这匹夫!竟然敢来坏爷的好事?!”
杨温捻须笑道:“周将军此言差矣!我见二位将军被梁山人马包围,唯恐二位将军有失,太尉大人怪罪,因此这才提兵上前,与二位将军解围——如今敌围已解,二位将军转危为安,却来怨怪于我,这不是过河拆桥、念完经打和尚么?如此恩将仇报,只怕天下人听了齿冷啊!”
周昂吃了这一激,气得胡子眉毛都要飞了,正要豁出命去跟杨温放对,却听官兵一片鬼哭狼嚎——大家顾不得内讧,急忙转头一看,却见西门庆已经拨转了马头,斜刺里逃跑了出去。这人一手亮银枪,一手不知又从哪里掣出条银装锏来,远用枪扎,近用锏打,如猛虎出槛一般,从官军的重重包围里闯出条血路,直直地跑掉了。
杨温、丘岳、周昂都是心头大叫一声:“不好!西门庆这厮虽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可他还是有些本事的,若无我辈主持,寻常小兵哪里困得住他?”当下再顾不得争长较短,三员大将纵马齐追了上去。
周昂大叫道:“西门庆!你上天我追到灵霄殿,你入地我追到鬼门关,今天非抓到你不可!若是晓事的,速速下马投降,饶你不死!”
丘岳也叫:“西门庆!官家早听过你的名字,甚是爱惜你的才华,若你临阵归降,我们保举你受道敕命,从此同殿称臣,岂不美哉?你阵前起义吧!别跑了!”
杨温心道:“西门庆这厮合死!他孤身独骑,慌不择路下,又能在这三才天地阵中跑哪里去?嘿嘿!到最后这场大功劳还要落在我杨温的手里!”
三将各要争功,并驾齐驱,猛追西门庆。这正是:
是非纷争皆因欲,成败利钝只为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