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战的就更少了。
精锐不够,人数来凑。梁山屡破官军,声威远振,前来投奔的江湖汉子、贫苦百姓络绎不绝,尤其是擒斩高俅童贯之后,梁山军势力陡然猛涨,这一来部队的整体素质自然大受影响。
还好,虽然扩充后的梁山军整体战斗力有所下降,但宋朝官军的战斗力更是垃圾,梁山一路横扫过来,硬是没碰上对手。
西门庆深知自家军队之弊,所以才告诫关胜呼延灼,并不是我军天下无敌,而是敌军太过于**无能。
而察哥是西夏宿将,近年来金戈铁马,无日不战,于血海中磨砺出来的眼光,自然一眼便看穿了梁山军畸形的本质。
如果事关国体,西门庆自然要争,但象这种应该实事求是的地方,他也不会去强词夺理。
见西门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评价,察哥不但不敢起小觑之心,反而倍加敬重与戒惕:“这位梁山之主,大关节处固然铮铮铁骨,于自家的短处却也毫不掩饰,如此英雄之主,将来必是我大夏的心腹后患!”
当下长叹一声,尽最后的努力:“梁山之主休怪在下说——宋军虽然**,但倚坚城而守,粮草无忧,又与贵军军力相等——如果是我,若无内应,是说甚么也不会攻城的,早日退兵,分略州县,还可得利。若只求一国之富贵,勉强钝兵锋于坚城之下,曝破绽于众目之前,日久军疲,虽有智者,无从善其后也!此中得失利害,愿梁山之主深察之!”
这番话,一是敬重西门庆,送他最后的忠告;二来间以一句内应的言语,希望能挑起西门庆答允割地的念头,纵然希望渺茫,但即使死心也绝不放弃是西夏军人的行事风格,没有这点儿志气,西夏早灭国了;三来,察哥是在暗使激将计,如果能激起西门庆的好胜心,咬定东京城不放,和赵宋拼个两败俱伤,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西门庆却恍若不闻,只是拱手道:“使者可还有它言乎?”
察哥知道西门庆要赶人了,于是回礼道:“在下言尽于此。夜色已深,就此别过。”
西门庆正色道:“临别有一言,说与使者,转述夏主。”
察哥亦庄容道:“洗耳恭听!”
西门庆道:“使者此去,西夏必然兴兵犯我边陲,掠我疆土。两国交锋,趁虚而入,兵家常事,这一节我也不来怪你。但是,西门庆在此与使者订约——明日你西夏取我中国一地,将来我中国必夺回一地!那时再请使者登城眺望,看我们梁山精锐如何!”
听西门庆言中豪气凛冽,察哥震然不能对,遂深深施礼,倒退出帐,引从人潜归东京城中,坐定后暗想西门庆之言,越想越是心惊。
眼望孤灯,察哥思忖道:“这一回奉皇兄之命前来宋朝求和,不料想却斜刺里杀出了西门庆这等英雄人物!求和不求和,已经是旁枝末节了!如何在这纷乱时局里,为我大夏攫取最大的利益,才是当务之急!”
想了又想,陡然拍案而起:“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于是第二天,察哥便去拜见杨戬、梁师成,就两国和约的签署表达了积极的意向,杨戬、梁师成都是喜出望外,他们早就恨不得签约,然后把边境上的精锐兵马调回来打西门庆,只是察哥进了东京城不久,就开始水土不服生起病来,提不得笔写不得字,大宋君臣也只能干着急。
按理说这类外交事务,应该归枢密院和鸿胪寺共同负责,但收集西夏土特产是杨戬、梁师成这俩太监强烈的业余爱好,因此他们既然想要插一脚,旁人不愿的不敢,敢的不愿,也就随这两位公公折腾去了。
于是在杨公公、梁公公的英明领导、温馨关怀、辛勤斡旋下,西夏与大宋的和约成功地签署了。得到这一好消息的徽宗在百忙中亲自接见了察哥,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同回忆了两国地久天长的兄弟友谊,然后察哥在醉中义不容辞见义勇为兄弟义气舍生取义地说出了一句胡话——两国是一衣带土的兄弟之邦,西夏军愿意接受雇佣,助大宋攻剿逆贼西门庆。
这一言正好提醒了宋朝君臣——对呀!西贼素来重利,只消多给他们银钱绢帛,把他们弄来跟梁山西门庆打生打死,岂不是现成的驱虎吞狼之道?
察哥故意胡言乱语,却引得宋朝君臣起了贪心,动了痴念,从此生出多少事来。有分教:
欲擒故纵情实狡,驱虎吞狼智何愚。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