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折可求的一番话后,西门庆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梁山军中引入的参谋本部制度,要想真正见到成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个制度,一项改革,并不只是成立个部门,领导讲几句豪言壮语、然后大家喊几句口号就能一帆风顺地贯彻落实的,那需要无数人很长时间的努力,才能蕴积出一点成果出来,而要让这点儿成果形成传统,更是要耗费几代人的心血。
在此期间,犯错是难免的,但是不能犯那种致命的错误。
想到这里,西门庆苦笑了,这一回犯的就是致命的错误——自从梁山一路克敌制胜扫平了腐宋,全军上下就沉浸在了一种轻剽跋扈的自傲氛围里,虽然自己强令之下把这种骄傲自满的情绪压制到了最低状态,但这种心态并没有消失,反而在众人的心灵深处隐藏着发酵——老实说,西门庆自己都有些目无余子的飘飘然,还用说别人吗?
在这种心态下,西门庆提出西征,大家就西征,而且行军的方案一如既往是根据平原、草原这类打熟了的地形来制订的,完全忽略了沙漠的实际存在!
别人疏忽了也就算了——毕竟宋朝时交通基本靠走,除了云游的和尚,没人愿意到西夏那边的穷乡僻壤去晃荡,地形不熟也情有可原——但西门庆身为穿越而来的“转世天星”,他实在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西门庆知道自己自满轻敌了——万幸的是,他不用等碰得头破血流时才翻然悔悟,现在就可以把握住悬崖勒马改正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军议上,西门庆大骂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一番,然后全军深刻检讨,重新制订靠谱的作战计划——梁山明教征西联军暂时在麟府路屯扎了下来。
西门庆不去找西夏麻烦,西夏却直接找上门来了。
这一回西夏趁火打劫掠地,兵分三路——晋王察哥率领西路军,攻熙河、泾原、秦凤,斩宋大将刘法,大胜;南路军由七岁的太子李仁爱统帅,宗室俊材李仁忠、李仁礼辅佐,取永兴军路环庆、鄜延,困宋将种师道于庆州;东路军由李景思指挥,先攻麟府路,扫平折家将后,趁势直取河东首府太原城。若城坚不可下,也不必恋战,回师西南,抄掠边境各地,与太子会师,巩固占据的土地,才是第一要务——而大夏国主李乾顺御驾亲征,率御林兵马驻盐州,为三路人马后殿。
如今西、南两路军或得胜,或将胜,各有各的光彩,唯东路军输得盆干碗尽,连主帅李景思的尸体都落入了敌手,这一下西夏军人人都是脸上无光。夏主李乾顺于是拍案而起,自将十万御林虎贲之士往麟府路杀来,一路上收亡纳溃,重整金鼓再竖旗枪,誓要踏平府州城,替御弟爱卿李景思报十几箭之仇!
将临故宋边境,有探马来报,说府州城下来了梁山和江南明教联军,以梁山大头领西门庆为首,引五万大军与府州城呈犄角之势,正严阵以待。李乾顺听了暗暗心惊,急令停止行军时,早有西门庆派人前来下书。
李乾顺接书看时,却见封皮上写道:“夏主乾顺恭启”——李乾顺不由得心中就是一怒,暗想道我大夏于西陲立国已有年,你西门庆草寇出身,一时侥幸,才窃据了赵宋之权柄,属于小子后学之辈,如今两国通聘,国书上纵然不写个“安启”,也应该写个“大启”、“君启”、“勋启”之类的,以示对前辈的尊敬之意——谁知竟然写了个“恭启”!恭启就是恭敬地打开,凭什么让寡人恭敬地打开你的信呢?如此无礼之辈,枉为转世天星!
虽然心头恚怒,但要让李乾顺一把将信扯个粉碎,直捽到使者脸上去,然后驱健儿狂飙突进,与西门庆会猎于府州城下,他还没那个气魄。毕竟西门庆威名远震,都说他是天星转世,因此神机妙算,用兵如神,晋王察哥会晤其人后更是深深见惮——如此棘手的角色,如果能在谈判桌上摆平,就最好不要拖到战场上解决——这是夏主李乾顺的行事原则。
于是强忍天子之怒,不恭敬地拆封看时,却见书中写道:“字付夏主乾顺:腐宋无道,割我国土,万民切齿,誓讨独夫,因之梁山振臂乘时而起,遂从者云集,赵宋腐政灰飞烟灭。腐宋既平,其割地条约,自当全数作废,中国土地,何能尺寸与人?西夏若强而兴兵,便属侵略,西门庆已率华夏好男儿,万众一心,列坚阵以待,欲与夏主对垒于边陲之上。兵火一交,玉石俱焚,莫怪言之不预也!若能修道保法,止愆息兵,中国西夏犹能为兄弟之邦,通商互市,文化交流间,万民仰其利。此中得失,唯君察之。梁山西门庆就此搁笔。”
看罢多时,李乾顺沉吟不语,遂安排信使下去款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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