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的名头,即使在辽国贵族圈子里,也照样来得大,说他坏话的人不会没有,但更多的人却是对之赞不绝口。
有文采,有武艺,智计绝伦,能游刃有余地领着一帮子人做事,勇毅果敢,杀伐决断,踩着人头登上了义薄云天的高高王座——一个人在世间混到这份儿上,才算是彻底混出来了。
耶律余睹对西门庆一向也是欣赏有加,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三奇公子就是一伟光正的形象,现在突然听到西门庆满口好处利益,象新镶的金牙一样,一张嘴光华闪闪夺人的二目,耶律余睹彻底犯晕,失望之下不由得心中长叹:“今生今世,老子再也不会相信高风亮节了!”
稳定了一下饱受疮痍的心灵,耶律余睹勉强道:“自澶渊之盟后,辽宋两国晏然无事百余年;今元首大人新国初立,内部多少细枝末节急待弥缝,若能与我大辽结盟,便可心无旁鹜,一意勤修内政——此便如盖屋,根基若能加力稳固,自然江山弥远,日月久长。国之安定,便是为上者最高之利益,最大之好处也!此中关节窍要,请元首大人思之。”
西门庆点头赞道:“余睹将军,你说话已经做到语言美了!”
耶律余睹听着一喜:“却不知元首大人此言何解?”
西门庆一本正经地道:“就是说得比唱得都好听!”
“咔嚓”一声,耶律余睹的心灵上又裂开了一条枝枝桠桠的大缝,可怜的辽国使者被打击坏了。
却听西门庆道:“国之安定,便是为上者最高之利益,最大之好处——真是这样吗?若是如此,贵国天祚皇帝为何整日嬉游畋猎,却致辽国祸患丛生,不安不定?”
耶律余睹心中一震,急忙截道:“元首大人,你也是一国之君,怎可出如此轻薄之言?岂不失了自家身份?”
西门庆大笑:“我出言轻薄,贵国皇帝举止荒唐,就不怕人说难看了?余睹将军想要遮天下人耳目口鼻,只怕力有未逮啊!”
耶律余睹一时默然。他当然知道自家的皇帝是个甚么东西,但家丑不可外扬,总得遮掩起来才是,可碰上西门庆这种强势的家伙,想遮掩却又谈何容易?
正烦恼间,却听西门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辽国安定百年,天祚皇帝便是折腾一时,料想也动摇不了国之根本,可我中华联邦之新国却又不同。”
西门庆言语间跳跃波动太大,耶律余睹都已经有些跟不上了,闻言愣了半天,才问道:“却不知有何不同?”
就见西门庆皱了眉头,缓缓言道:“我初平赵宋,天下十停里只取了三停,另外三停,江南方腊兄取了,还有四停,却留在故宋官吏手中。欲平定这批人,实非易事,幸有宋君卖国,西夏犯边,天下民心皆愤,敌忾同仇之下,我侥幸传书全国,将人心收为己用,其实在内里,那些归附的故宋官吏未必服我,现在这个新国,只不过是面子上团结的一盘散沙罢了。”
耶律余睹乘机便下说词:“既如此,元首大人何不与我大辽结盟?边疆无事,自可腾出手来清理内患。譬如人身有病,就当以汤剂调理脏腑,安定元气,若只是在表皮腠理上热敷按摩,却不是做无用功?纵然舒服得一时,待病入膏肓时,悔之晚矣!”
西门庆点头道:“抱一元方得固九阳,余睹将军之言确属有理,但是如今朝野中却有另一种声音,就是‘攘外便可安内’!何解?因你辽国取了我中原燕云十六州,万姓黎民常怀耿耿,周世宗、宋太祖初登大宝之时,便兴兵伐辽以争故国山河,正是欲以复收燕云之功,来笼络未定人心,以稳固自家帝位也!中华联邦新立,复提此议者不乏其人,偏此时又有金国使者完颜宗用前来邀盟,约以内外夹攻辽国之计,这一来却好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人心若不骚然,岂可得乎?”
耶律余睹听了,真如天雷击顶一般,虽然神情不动,但脸色却已惨白,心中暗道:“但教我耶律余睹有三寸气在,绝不容中华联邦与女真图我大辽之心得逞!”
当下深吸一口气,耶律余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古井无波地道:“当年周世宗、宋太祖皆对我大辽征伐有加,但无不趁兴而来,铩羽而退,何者?皆因燕云十六州自并入我大辽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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