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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很多对水利一窍不通却又捞政绩心切之人的多方游说下,围河造田的提议就和疏浚河道的公文一起被送了上去,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被批复同意了。
比围河造田危害更大的是围人造田。
拿到了围河造田许可证的萧奉先摩拳擦掌,表示要为兄弟之邦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家微薄的力量,于是他一声令下,两万辽军投入到这场热火朝天的工程中,其热情堪比一场大战役。
原来,萧奉先暗中跟辽军的领军统领是这么说的——“咱们草原男儿骑马打仗最怕大河大水,今天借着围河造男的名头儿,把河北能填的河都给他填了,将来万一两国间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咱们的骑兵一马平川,打他娘个痛快!”
因此被动员起了军事热情的两万辽兵辽将以先辈们大摆天门阵的劲头,投入到了围河造田的宏伟事业中去,漳河在这些异国的神勇之士面前,也不得不为之退缩。
但谁也想不到,漳河的退缩是暂时的,它仿佛也知道兵法上有名的退避三舍,当枯水季节过后,霖雨季节来临时,漳河席卷着万丈洪波又回来了。
很多地方的老百姓还要做生活,围河造田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只有萧奉先和他的两万人马是属于摽着膀子的真心实干派,他们以极大的热情,给漳河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所以相对应的,冲锋在第一线的这帮外国友人在漳河杀了个回马枪的时候,想撤退都来不及了。
只是一个浪头,漳河就把萧奉先和他的两万人给吞了下去,连个打嗝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意犹未尽的漳河不依不饶,继续反攻倒算,这里堵得不行就走那里,四下里乱决口,旁的地方受灾尤可,大名府却算是倒了血霉了。
这座城周四十八里二百四十六步,门一十七的北境雄城,就这么被暴怒的漳河踏到了脚底,城中的标志性建筑翠云楼前几天还能在河面上冒出个楼顶子来,这几天连楼尖儿都看不到了。
以大名府为中心,老百姓正在逃难中,京东两路已经下达了紧急动员令,四下开粮仓调粮食,组织运输,要把河北难民安定下来,同时组织有经验的老水工,坐船前往昔日的大名府,平定水患。
西门庆听了,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半晌不说话。操***!这萧奉先果然是个坏事的母子,搁到哪儿哪儿就倒霉!早知道,应该第一时间将这孙子送进阎王殿去,随便他折腾得阴曹地府鸡犬不宁,阳世间先落得清静再说!
不过,大水无情,首当其冲的萧奉先现在估计已经在十八层地狱里正被牛头马面上刑呢!既然想剐他两刀都伸不进手去,只好先把这货丢开!
当下在中华联邦各部门协调配合下,赈灾工作井井有条地展开了。
赈济灾民、平息水患的同时,西门庆开始往北地方向调动人马粮草。他知道这事儿的后遗症小不了,不管萧奉先现在死了还是活着,将来他都是非死不可!到时,刚刚结盟的中华联邦和辽国间必然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同时,西门庆传羽书令关南十县租界附近驻军的大刀闻达、天王李成全军整备,关注关南租界留守使耶律大石人马的动向,随时准备应变,然后又安排诸处接应。
燕云租界方面的驻军,这里也放出了飞鸽传书,提醒他们做好准备。倒不是一定要发动两国间的大战,而是宁可备而不战,却不可战而无备。
做好了应变的部署,西门庆亲自往北,梁中书听到自己起家的旧地遭了天灾**,也阴着脸跟着西门庆做了随行。
越往北走,难民就越多,满坑满谷,还好,中华联邦救赈得力,路上没有饿殍,安道全带领的医疗队比西门庆他们还来得早,因此也没什么不得了的疫病——这一切都让西门庆的心情略好了些。
进了河北路纵深之后,离大名府越近,地形越是陌生,到最后,陆地完全变成了泽国,要想再往前前进,只能坐船了。
西门庆看着这满眼的平地洪波,略好的心情又差了回去,他极目北望,吐了口长气。这正是:
奸臣无心也作祸,权鬼有意更添灾。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