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是我们这些从前辽国治下的汉人,同时严明军纪,临阵皆用三生阵同命队法。”
西门庆道:“何为三生阵同命队法?”
张高儿道:“当我军遇敌时,便布围圆阵以当其锋,同时侧张两翼,左右夹攻,故谓之三生阵。阵中分队,每队一十五人,以一人为旗头,二人为角,三人为从,四人为副,五人为徼。旗头死,从者不得生还,还者并斩,除非得胜才能免死受赏,故谓之同命队。”
西门庆听了“哦”一声,心下已是恍然大悟。
安生儿道:“今日阵上,签军猛安王矮虎阵亡,又死了两个谋克统领霍石、董庞儿,小人两个身为大旗头、二旗头,回去肯定要被智多星大人砍了脑袋以明同命队的军法,底下一大帮弟兄,十有捌玖也得不了好去,既然如此,还回去做甚么?人同一心,心同一理,公子大帅在上,小的们还是投降了吧!”
西门庆听了微微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完颜宗用智多猩,居然还搞出了个三生阵同命队的花把式来!”
张高儿道:“这个三生阵同命队法,深得金国狼主完颜阿骨打的称赞,连女真人的嫡系部队里,听说都准备要全面推广。”
帐中众人,多有梁山兄弟,有那些脾气火爆的,此时不由得冲口骂了起来:“这狗汉奸!”一时间一呼众应,骂声潮起,吓得安生儿、张高儿又矮了下去。
西门庆拍拍手,骂声都寂。一勾手指,安生儿、张高儿又青白着脸站了起来,畏缩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帐中众将。
却听西门庆道:“你们两个,且站直溜了说话——那智多猩除了三生阵同命队,还做了些甚么?”
安生儿马上道:“回公子大帅的话——那吴用汉奸,最不是个东西了!弄出个三生阵同命队来还不算,又给金国人建了一支强军,却是于精锐的女真扎也中,再挑选最精锐的士兵组成一队,叫甚么‘扦叉千户’。这些人都披两重铁兜鍪,浑身上下重铠全装,周匝皆缀长檐,其下乃有毡枕,临阵时各跨健马强骑,行动间望之不似生人,倒象是成了精会走的铁塔一般——俺们这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签军看着眼红口顺,都管这支狗娘养的女真军队叫做‘铁浮图’!”
在安生儿的语气中,虽然不无诅咒,但更多的是羡慕。毕竟在战阵之上,若能如“铁浮图”士兵一样全身重装,刀枪箭矢皆不能入,那活命立功的机会自然大增。
原来,完颜阿骨打做了金国皇帝后,发现原先各部族私兵太重,隐为心腹之患,想要削权,却不知如何下手。正当此眉头一皱时,旁边早有完颜宗用察颜观色,洞悉了狼主大人,这种阴谋诡计,都是天朝读书人玩剩下的,有何难哉?于是智多星施施然献上一着釜底抽薪之计——聚群臣之精锐,召以大义,羁以殊荣,组一国之铁军,为皇帝之私用——完颜阿骨打听了,立时龙颜大悦,从此对完颜宗用更为信重。
这些内幕,西门庆自然不知,但他马上提出了一个资源上的疑问——“女真缺铁,连做饭的铁锅都是宝贝,何时居然阔绰到可以组建‘全铠重装’的‘铁浮图’部队了?”
张高儿赶紧道:“公子大帅您有所不知——女真人打下了辽国的上尓临潢府后,从辽国皇家的府库里,不知发了多少横财,那些全铠重装的铁甲,就是这么来的!”
西门庆众人听了,都把目光向耶律敖鲁斡转了过去。耶律敖鲁斡满脸愧色,起身向西门庆长施一礼,低头道:“当时女直长驱而来,侵略如火,不得不弃守上京临潢府,轻装而走。当时有臣下进言,欲将府库一火焚之,免得资敌,但我想府藏皆百姓脂膏,怎可因一人之私,便言焚毁?因此未纳其人之言……不想今日却成就了女直人……吾之罪,大矣哉!”
闻其言,观其形,西门庆突然一笑:“若能yesto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耶律贤弟可愿放火吗?”
耶律敖鲁斡怔了一怔,终究苦笑一声,讷讷地道:“放火……我还是下不了这狠心啊……”
西门庆大笑:“虽当困境,不昧本心,贤弟之谓也!铁浮图吗?比起贤弟的侠骨仁心,却也算不得甚么了!”
耶律敖鲁斡听了,眼中一亮,急问道:“莫非,西门公洞察天机,已经有了对付铁浮图的手段?”
西门庆赛过蒙娜丽莎地一笑,悠然道:“若是天机,此时自然不可泄漏!”这正是:
纵得铁马连城至,怎奈奇谋荡地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