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起一座石灰窑。”
早期郑军多用牡蛎等贝壳烧化了充当石灰,而且有时候甚至来不及烧化,直接就用来砌墙,至今在闽海两岸还有类似的国姓墙。当然,当时这样做是没有条件为了图便利,但如今郑克臧有人、有时间,再加上台南有不少的石灰岩山体,自然用不着因陋就简。
“小人遵令,只不过,只不过”
丁大工的声音有些犹豫不定,也难怪他会畏首畏尾,毕竟郑克臧身份对他而言实在是高不可攀,他不敢确定自己这番话若是问出口了,会不会让对方觉得有冒犯的嫌疑?
“只不过什么?”郑克臧疑惑的看着有些战战兢兢的丁大工。“尽管说,余不会怪你。”
见郑克臧的态度不是在作伪,丁大工咬了咬牙:“大公子可否告之小人,又是什么耐火砖、又是碎砖粉的,现今又要起灰窑,大公子究竟是要做什么东西,万一工部派人查问起来,小人也好如实上报。”
“工部会过问余在干什么?”郑克臧这么一说,丁大工再也撑不住了,一下子跪伏了下来,看到他的诚惶诚恐在求饶,郑克臧淡淡一笑。“起来说话,”丁大工趴在那不敢动,郑克臧便示意内侍去搀扶,见到内侍真的过来搀自己,丁大工如受惊的兔子一样窜了起来。“余知道尔等的难处,”见到丁大工爬起来了,郑克臧如是说着。“也知道有人在暗地里盯着余,算了,也不难为尔等,若是有人问,你自可告诉他,余这是准备制一名为水泥之物”
“水泥?是化水为泥还是以水代泥?”报告很快递到了陈永华的案头,看着这份报告苦笑不已的陈永华顺手将其归入档案之中,一边嘀咕一边在给朱锦的呈文中书写着,但写了几句,他突然把笔一搁。“大公子啊,大公子,身为元子却不务正业,你让臣如何向王上交代。”说到这,他把写了一半的奏章在火盆里烧尽,随即命令着。“来人,”门外的侍从跑了进来。“去请工部杨贤杨大人中午过来吃酒”
对于陈永华的遮掩,郑克臧并不知情,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的,因为水泥窑不过是他所要做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加快步伐设法逐一涉足船场、制铁铺、火药坊、兵工厂---用方明掌握知识为这一世的自己寻求改变的未来不可测命运的转折点。
当然,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现而今只有十三岁的郑克臧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跟着吕夫子读书以及用大部分的闲暇时间操训童子营这支未来的嫡系,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很多事不是尚在幼冲的郑克臧可以操控的,譬如
“阿母,把儿子叫过来有何事吩咐?”
郑克臧一身是汗的从童子营中赶回来,没曾想还没有洗漱就被陈昭娘叫了过去。
“钦舍啊,明日且不要去童子营玩耍了。”郑克臧闻言一滞,不知母亲此言何意,就听陈昭娘自己揭着谜底。“明日陈总制使和几位重臣的内眷要入宫拜望国太,可能会顺道来拜访阿母,你且留下陪阿母见见他们。”
重臣内眷?郑克臧有些摸不着头脑,想来也是,虽然郑克臧的地位尊贵,但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上有父王朱锦,外有重臣陈永华,这重臣内眷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这个讲究以孝为先的时代里,母亲已经发话了,郑克臧即使一头雾水,也只有俯首帖耳惟命是从的份了。
转过天来,郑克臧向董国太请完早安,董国太居然也破例把他留下来了。还没等郑克臧搞清楚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随着郑克爽之后,陈永华、冯锡范等一干明郑重臣的夫人就来拜谒了。这时,站在董国太身后的郑克臧看到夫人们身后衣团锦秀的小小姐们,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是相亲嘛,不过似乎时间也太早了吧。
“祖母,孙儿这边还有功课,不好让夫子久等。”
既然彼此照过面了,而且腹诽也没用,不愿久留在妇人们审视的目光下的郑克臧便寻机告辞,董国太已经做到了祖母的责任,自是不会挽留,于是郑克臧得以告退而出,不过他的面试还没有完,等一下这干命妇见过董国太、唐夫人后还要去陈昭娘的荷院,所以他还没有彻底摆脱丈母娘看女婿的处境
已经离开了董国太的屋子,但屋里的对话声却依旧留在了郑克臧的耳里:“大公子,转过年就十四岁了吧,看到大公子,妾好似看到了当年的国姓爷”
“我像朱成功吗?”一路疾走的郑克臧如此问着自己。“不,朱成功万事不成,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收复了台湾,我日后一定要比他做的更好!”郑克臧暗自下着决心。“康麻子,既然我来了,那就不会再有所谓的康乾盛世了!”